三天過後,哈尼·本·邁斯歐德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恢複了知覺,隨即問蒙麵人的夥伴們:
“阿拉伯頭人們,看在拉特、歐薩兩位女神的麵上,請告訴我,我現在什麼地方,你們是哪個阿拉伯部族的,和我廝殺的這位騎士又是何許人呀……”
[0537]一將難求
哈尼·本·邁斯歐德喘了一口氣,又說:
“憑安拉起誓,假若我有甲衣在身,決不會受這種傷。”
蒙麵人的夥伴們對他說:
“哈尼公子,實話對你說,我們的頭領是英雄的典範,勇敢的化身。你若想知道確切情況,我可以告訴你,與你廝殺的不是一名尋常騎士,也不是一位一般英雄,而是號為蒙麵人的蘇伯阿·本·哈爾斯。他一人足以抵擋七千勇士。他來這裏就是為了找你比武較量。”
隨後,他們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從頭到尾向哈尼講了一遍。他們說:
“哈尼公子,我們這就要把你送到波斯科斯魯那裏去了,讓他把你殺掉,替死於你手中的王子希爾桑報仇雪恨,以便熄滅新王的肝火。”
哈尼聽他們這樣一說,愣了好大一會兒,知道自己將走到生命的終點,真希望蒙麵人的那一劍將自己置於死地,也好避免他們把自己推向死神。哈尼對他們說:
“阿拉伯頭人們,如果你們想要金錢、駱駝和寶馬良駒,就跟我一起回我的家園,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馬匹、駱駝、男仆女婢全都奉送給你們,日後我願意全力為你們效力。”
他們說:
“哈尼公子,我們不想得到駱駝。因為我們知道,一旦我們落到努阿曼國王的手裏,他會喝我們的血。你有所不知,我們的頭領也快沒命了,我們相信他必死無疑,沒有任何活過來的希望。假若我們按照你說的那樣行事,把你送回你的親人那裏,接受了你的錢財,所有阿拉伯人都會責罵、譏笑我們,我們將成為人們口中的笑料。他們會說,埃齊亞人殺死了他們的堂兄弟和他們的騎士,他們不但不找仇人雪恨,反而用兄弟的血換錢,去要人家的駱駝。你要知道,我們決不會幹這樣的事,即使我們的人一個都不剩。”
隨後,他們走開,誰也沒把哈尼的話放在心上。
哈尼的傷情好轉,能夠站起坐下了,但是,他的左手因受傷嚴重,仍然不聽使喚。蒙麵人蘇伯阿為頭傷所困擾,兩腿不能動,仍處於昏迷狀態,知覺全無,他們把他抬起放下,而他自己全然不知。
當大隊人馬到達希拉城時,騎士們先去見易雅斯·本·蓋比薩,並把哈尼送到他的麵前,還把哈尼落到他們手中的原因和經過向易雅斯講述了一番。易雅斯聽後,滿心歡喜,立即向埃齊亞人贈送貴重錦袍,並賞大量錢財。他們把蒙麵人安置在一個舒服的地方,為他請來醫生,給他療傷。易雅斯對醫生們說:
“誰能醫好蒙麵人蘇伯阿的傷,我賞給他一千埃及金幣,贈他錦袍一襲,讓他成為波斯科斯魯的禦醫。”
易雅斯又對自己的夥伴們說:
“蒙麵人的傷痊愈之後,你們把他護送到波斯科斯魯那裏,讓波斯科斯魯給他賞金,因為他替國王報了仇雪了恥。”
易雅斯望著哈尼,對他說:
“壞小子,你終於落在了我的手裏。你應該知道你好日子沒有了,就等著嚐屈辱受罪的滋味吧!我一把你送到波斯科斯魯呼達文德的麵前,他就會向你要他的兒子希爾桑,向你要他的波斯大軍,到那時看你如何回答!”
哈尼·本·邁斯歐德說:
“你如果把我送入另一個世界,不把我交給暴君,安拉詛咒懷你的肚子、談論你的口舌!”
哈尼趾高氣揚,滿不在乎,又對易雅斯說:
“死神如何對待我,聽由其便。你有所不知,我的壽命還長著呢!憑安拉起誓,即使利劍也對我的皮膚無可奈何。易雅斯,我可以告訴你,我如果害怕危險,或麵對恐怖局麵不知所措,我就不會為帝王支起死網,也不會斬殺波斯、阿拉伯之王。我被人稱為‘迪卡爾大地之王’,根本不把死放在心上,更不想逃避死亡;在我看來,死神駐足或者走去,沒有兩樣。”
易雅斯聽哈尼這麼一說,隻覺眼前一片漆黑,怒氣大作,拔出寶劍,說道:
“憑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若不是我想把你帶到波斯科斯魯那裏,我這就一劍削下你的首級。喂,哈尼,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話回答你。”
夜裏,易雅斯命令手下人好好看管哈尼,他則與埃齊亞人對杯把盞,暢飲起來,繼之分發賞金,放出所有被關押的人。大家心中的煩惱和苦悶為之一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