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吟州淩家少主,曉翎見過!”說著又是一屈膝禮。
淩顯有些受寵若驚地還以一禮,心想:如此有理,這位小主也不是外間傳聞那樣的難伺候呢!
“淩少主,一個月前,我司徒家一輪新釀製的泣珠佳釀,可是在你淩家鏢局走失的?”淩家少主這廂才想罷,司徒曉翎那廂便興師問罪開來。
淩家少主聽她說的雲淡風輕,可聽者卻不覺得平淡無奇。今日這場麵,是談生意的時候?
不,是毀名聲的時刻!
“吟州音癸派可有人在?”司徒曉翎不顧淩顯瞬間變得煞白的臉,隻望著眾人之中,言語間聽出任何情緒,嘴角卻一直含笑。
“沒錯,是我音癸派劫了你司徒家的貨,你拿我如何?”男子黝黑皮膚,五官顯得粗狂,一雙大刀手中緊握,說話中氣十足,表情不是很好的,甚至還有些嫌惡。
司徒曉翎一挑眉,墨色瞳仁閑適而靈動,嘴一角陷得尤為深沉。
那男子看不清麵具背後司徒曉翎筱翎的表情,可是隻那一眼對視,陽春三月,暖陽撫身,卻怎的如置身冰窖,寒意徹骨?
“五師弟,休得無禮!”身後一位顯得較為沉著的男子,三十來歲,眉頭緊鎖,分外犯愁地拉扯了下師弟,然後極為抱歉地拱手長揖。
“小主海量,五師弟性子急躁,得罪之處,在下替師弟向小主賠罪!”
“身為音癸派之首,大師兄怎可對一商人如此卑躬屈膝?何況隻是區區一女子,這樣豈不損了我派聲威?”
“你懂什麼?還不給我閉嘴?”男子怒喝師弟,轉頭又是一臉愁雲,較之之前尤勝。
“仇門主何須氣惱呢?”司徒曉翎言笑晏晏,步下台階走至他麵前。那仇遠勝隻敢低著頭,隻見極目之處,一雙雪白錦鞋近在咫尺,頓時心下猛跳,一臉蒼白,不自禁後退數步。
不是說,這位商界翹楚自幼患有頑疾,不得習武麼?怎得如此短的距離,她走進,悄無聲息?
那五師弟實在看不慣,音癸派雖為邪派稍末的幫派,但她司徒曉翎出生商賈,他平身最為瞧不起的便是生意人,比起他這真小人,商人的唯利是圖,奸佞狡詐,他一直不恥。再有,她一女子,頑疾在身,不得習武卻揚言“棄商從武”?真是天大的笑話。
“大師兄如此,真是丟盡我音癸派的臉麵。”話畢,雙刀已掄起,衝著司徒曉翎便是一揮。他這莽漢蠻夫,那會懂得憐香惜玉?仇遠勝尚在愣神,等著清醒,想要阻止已為時已晚。
隻見司徒曉翎腳下立定,腰身後仰,堪堪躲過這一刀。
五師弟見她輕鬆躲過,男子心性,不去想她怎得會武功,反倒被一個相傳武功不如自己的人躲過剛剛不算輕鬆的一招,心裏頓時氣憤:果真是奸險商人,明明會武功,卻對外傳她不得習武。
短短時間,各種心思在腦海回轉,此刻他才不管眼前之人身世背景如何,隻想能一招致命,才解心中憤恨。
於是刀鋒一轉,運足內勁向司徒曉翎砍去。
麵具下,司徒曉翎皺眉,微眯了眼,嘴角笑意一直未有隱去。
刀過處,無不帶動周圍風起,司徒曉翎卻隻是右腳劃出一弧形,帶動全身輕微一側,隻一指之距,零零作響的刀刃又再一次於司徒曉翎麵前劈空。
不等五師弟再出手,仇遠勝已迅速上前奪了他雙刀,一掌擊向他胸前。五師弟還未反應,喉間血腥味翻湧,嘴角汙血已如精蛇蜿蜒而下。
“大師兄,你……”
“若不想我斷你經脈,你最好管住你自己。”轉身麵對司徒曉翎,單膝跪下,“小主恕罪,五師弟莽撞,還望……”
“莽撞麼?”仇遠勝還要為他五師弟辯白,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出,平淡而深沉。
眾人讓開的一條道上,三名男子,齊齊的一襲青衫,眉宇間,多有神似。說話的是為首之人,淡然沉著,可別在身側的長劍零零作響似有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