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看得出肆尊因瓊華之死痛不欲生:“那四人為師並無出手斬殺,若你不親自手刃仇人,恐怕也不會原諒自己,殺妻之仇不共戴天!”
“雖然為師也不想見到你此生被仇恨所占據,但這是你,也是瓊華姑娘的命數,你們命中本該有如此一劫,勿怪為師不能出手相救。”
肆尊再度下跪行禮,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師尊能救弟子一命,給弟子有報仇的機會已經是弟子的造化,肆尊不敢奢求太多。”
“如今瓊華已死,弟子除了報仇,恐怕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步乘風,樓無雨,秋無道,蕭十一!”肆尊用力錘著地麵,眼中滿是憎恨。
年輕人歎息一聲,命該如此,隻能由他自己走下去。
“如今你武功盡失,雖然依舊是位列為尊,但卻一點殺人的本事都沒有。”
“罷了,為師授你一門防身武功,在危難時刻或許能夠救你一命。”
年輕人右手並指如劍,又是在肆尊額頭正中一點,一道道身影不斷湧入肆尊的腦海,武功路數被演繹得淋漓盡致。
肆尊盤膝而坐,在腦海中自行演練一遍,說到底,這門武功乃是一套點穴功夫,可又非尋常封穴能比擬,既能製敵,在危機時刻亦能自救,還有更多的用途需要自己去一一挖掘。
等肆尊將此武功演練熟悉之後,年輕人早已不知所蹤,隻剩下墨長央在旁護法。
肆尊睜開雙眼,調起剩餘的一點內力聚集指尖,迅速點在身體各處,堵塞的經脈頓時一陣暢通,吐出一口濁氣,趁著適才演練武功之時已經修複了體內的經絡,現已經可以行走自如。
墨長央見肆尊從打坐狀態中蘇醒,右手按住他的脈搏,查看他的身體情況:“嗯?恢複得怎麼快?一般人若是受了這麼重的傷,縱然有靈藥相輔也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痊愈。”
肆尊沒有半分笑容:“多虧師尊傳授於我腧穴外功,將穴位要處、封穴路數、指法與力度等都演化作一門絕學之內,縱然我現在武功盡廢,但憑著這門功法,足矣確保自身安全。”
“這門絕學不僅能克敵製勝,還能梳理筋絡,更有療傷的逆天功效。”
墨長央聞言嘖嘖稱奇:“沒想到天下間竟有攻療兼備的武功絕學,但你成魔,已經被諸天仙界所排斥,修為想要恢複至巔峰時期,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師尊臨走前囑咐我帶你前去尋找二師兄,或許他能助你一臂之力。可二師兄在南疆隱居,且不說路途危險重重,疆域之大要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肆尊勉強露出笑容,竟比哭還難看:“不急,名震天下的三聖一尊,他們背後還有一個浮塵宮,我要親手讓之從諸界中除名,就算過程百般艱辛,十死無生。”
墨長央歎息一聲,恐怕經此之後,肆尊的人生都將充滿血雨腥風,屋門被推開,一位模樣甚是慈祥的老頭走了進來,恭敬行禮:“閣主,酒菜已備好,請閣主與客人前往享用。”
肆尊與墨長央走出房門,此時天已暗了下來,懸月高掛,繁星無數;在院內,四周綠柳密布,有山有水,不時有一陣涼風吹來,甚是清秀。
兩人相對而坐,桌上小菜四五碟,美酒兩三壺,肆尊見此意境不禁心情豁亮許多,不再像之前一般沉悶悶:“長央師兄果然與眾不同,連吃飯都在這院內,如此意境,倒是因我的存在破壞了。”
墨長央為肆尊斟滿一杯玉釀:“師兄我素來喜愛花花草草,若是讓我在廳房之內用膳,恐怕連酒都咽不下一口,唯有與花草相伴,方能食之有味。”
隨即皺了皺眉頭,看向站在一旁服侍的老者:“鬼叔,肆尊師弟乃是自己人,你就不要裝模作樣了,一同坐下吧。”說著,衣袖在桌上拂過,一個酒杯無中生有,親自為其斟滿。
被墨長央稱為鬼叔的老頭行了一禮,徑自坐下,並無太多的拘束。
墨長央介紹著道:“鬼叔,聽雨閣的管家,以後若是師兄不在,找他也是一樣,別看我這叫什麼聽雨閣聽雨閣,實際上就我與鬼叔二人相伴,連一個仆人雜役也沒有。”
“這位是我四師弟肆尊,以後在此住下,還請鬼叔多多照應。”
肆尊從墨長央的話語中自然能聽得出他對這位鬼叔的尊敬,恐怕二人頗有淵源,見此人行走時步履輕盈,倒不像是年老已衰的模樣:“肆尊見過鬼叔。”
鬼叔擺了擺手:“小人擔待不起,承蒙閣主看得起才稱我一聲鬼叔,實在慚愧得緊,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管家,你則是閣主的師弟,若還是這麼叫我,恐會亂了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