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清白的?那外麵怎麼都在傳是,是……,快跟娘說說怎麼回事?”
“那天是我故意做做樣子冤枉大表哥的,其實什麼事都沒發生。”童丹丹很懊惱,不耐煩地揮動著手臂,像趕蒼蠅似的:“我懶得解釋,……反正我不要嫁給大表哥做妾,我不做人家的小妾。”
“慢慢來,女兒啊,慢慢來。娘知道你心高氣傲不想做妾,如果是以前娘也不舍得委屈你,我們童家也是大戶人家,可我們現在這個條件……”
“這跟條件無關,表兄妹不能成親!哦對了,我和大表哥,我們是……親表兄妹嗎?嫡親的那種。”
“當然是嫡親的。你這個姨母是娘的親姐姐,在家排行老大,娘最小。……咦,這些你不是都知道的麼,怎麼還要問娘這個?”
“不成!嫡親的就更不能嫁了!……除了大表哥我沒人好嫁了嗎?”
“乖女兒呀,當時你偷偷的多好,生米煮成熟飯後就能由不得他們了。現在鬧成這樣,滿城風雨,給你表哥做二房你也該滿足了。清兒是個好孩子,娘也可以放心。……娘看得出清兒他喜歡你,他不會虧待你的。慢慢來,慢慢來,等以後你給周家生了個兒子,再加上清兒多疼你一點的話,你的地位就不會比正房的低,……你這麼聰明能幹,嘿嘿嘿,娘相信你。嘿嘿嘿,娘相信你。”
童丹丹看著那個做娘的樂成這樣,陰鬱的黑雲爬滿了她的額頭。即使在一個屋子裏的一家兩個人,也有明顯的區別,有的人在歡樂,有的人在憂愁。童丹丹有點頭疼,她跟他們說不到一塊去,她也懶得去解釋。
在書房裏的父子兩,又是另一種情景,一個是在教育不懂事的兒子,指責他做事不謹慎。一個是站著低頭聆聽,不做任何辯解。
“……清兒你這般衝動,不懂得控製,以後怎麼做大事?……當初爹就不應該答應你去都城。”
“是孩兒的錯,不能怪爹。……孩兒也是看姨母成天愁眉苦臉的想女兒,所以想去看看童表妹過得怎樣,給姨母一個交代。”
“交代?看你是怎麼交代的?……幸虧你姨母同意把女兒給你當侍妾,如果尋死覓活一定要你娶為正妻,看你現在怎麼跟應家交代,怎麼跟應雁交代?……爹也無臉見多年的老朋友了。”
“……是孩兒的錯。”
“現在還早,你去一趟應家堡,安慰安慰應雁。這孩子是爹看著長大,懂事,她對你也不錯,想來也不會太得理不饒人。”
“是,孩兒知道了,孩兒這就去。”
“去吧,好好哄哄雁兒。”
周誌清離開書房後,先去了他姨母的住處,他還是有點擔心童丹丹會承受不了正在火氣上的她娘的責罰。走近院落沒聽到什麼響聲,隔著窗欞也沒聽到打罵聲,倒有一兩聲笑聲傳出來,是他姨母的聲音,多半是消氣了。
聽得她們母女倆在嘀嘀咕咕,有道是母女沒有隔夜仇,想來是無恙了。在窗外停留片刻,周誌清才放心地離開,坐上馬車向應家堡疾駛。
想起應雁,那個安靜微笑的身影立刻浮現在周誌清眼前。小時候她喜歡他,他是知道的,長大了她喜歡他,他也是知道的。可是,在他看到應雁癡迷著梔子花,眼裏滿是柔情地專注著嬌花時,他有點不確定她是喜歡梔子花多一點,還是喜歡他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