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教授長長的睡了一覺。
開始的時候,他睡得很不安穩。
漆黑的地方,冰冷刺骨的風呼呼的吹,父親的喝罵和母親的哭泣交錯出現,讓他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時期,那段貧窮充滿暴力的日子。
接著,父親死後,母親也跟著去了,他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破落小屋子了,茫然不知所措,孤獨,落寞,恐懼,憤怒。
後來,可怕的尖利的笑聲中,巨大的爆炸響起,一個女人淒厲的喊著“哈利!哈利!哈利!”
他輾轉反側,汗如雨下,痛苦難安……怪物,我是怪物!沒人會愛我!媽媽死了,莉莉死了,全都死了!留下我一個人……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喊著他的名字,拍著他的肩膀:“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他茫然的睜開眼睛,眼前這個溫柔的女人,嘴角的微笑,溫暖的雙手……我死了嗎?不然我怎麼會看到媽媽?!
哦……媽媽……為什麼,你要把我生下來,讓我經曆這世間的無盡痛苦?!
媽媽說,她很愛他……
他又陷入了黑暗,可是,這次,他看到了,當他還是一個隻會搖搖擺擺扶著搖籃站起來的小小的嬰兒,爸爸會抱著他,親吻他的臉,喊他“我的寶貝”;媽媽會輕柔的搖晃著他,給他唱好聽的歌……
在翠綠的小樹林子裏,活潑可愛的紅發女孩歡快的笑著,大聲的誇獎她的黑發友人“你好厲害喲”……
自己成功的做出了高等級魔藥,鉑金少年舉杯為自己慶祝……
鉑金發色的少年拖著自己的手臂,大喊“教父”;還有一個和自己長得差不多的孩子,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一聲一聲的叫著“父親”……
慢慢的,那些噩夢遠去了,一些美好,緩緩的浮現出來……
斯內普教授整整睡了七天。
每天,班尼迪克都會按時給他服下阿夕拉斯,然後更換被汗濕的床被。奧蘿拉告訴班尼迪克:“他陷入了自己的夢中,必須等他自己清醒。如果強行入夢,隻會讓他的精神崩潰。”
班尼迪克默默等待著。
這個看起來堅固如岩石一般的男人,冷峻,剛硬。其實,他的內心無比脆弱,稍稍碰觸,就會垮塌粉碎。他的內心又無比柔軟,甚至還裝著一些最美好的別人早已遺失的東西,堅持,堅定,犧牲,奉獻。
“父親,”班尼迪克俯在斯內普教授耳邊輕聲說:“不要以為,我隻是因為你長得和我的爸爸一模一樣,才會叫你父親的。被我班尼迪克承認的人,絕對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絕對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高貴優秀!請記住,你是班尼迪克引以為傲的父親!”
第七天,斯內普教授終於睜開了眼睛。
看著眼前俊秀可愛的黑發少年,斯內普教授微微一笑:“班。”
班,我的,兒子。
班尼迪克高興的抱住有點虛弱卻平靜溫和的黑發男人,激動的說:“歡迎回來!父親!”
斯內普教授抱住黑發少年,嘴角勾起溫暖的笑意。
盧修斯風風火火的闖進校長室,嘭的一聲推開臥房大門,幾步衝到床前拎起毫無防備的黑發男人:“嘿!你還知道醒啊!怎麼,在夢裏遇到絕世美人兒了嗎?被迷得邁不開腳了?你怎麼不直接在裏麵把兒子都生出來了再回來啊?啊?!”
“教父。”班尼迪克笑眯眯的看著盧修斯,輕聲提醒:“您的發型亂了。”
“什麼?!”盧修斯鬆開黑發男人的衣領,連忙掏出小鏡子左照右照:“嘖嘖,這可真是糟糕了,這一路過來還不知有多少人看到了我不華麗的舉動呢!完了完了,我身為公眾人物的形象啊!西弗勒斯!你等著!下次我就把你油膩膩黑乎乎的照片發到《預言家日報》上去!”
盧修斯碎碎念著,不時回頭怒瞪斯內普教授。
無辜的斯內普教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去理那個愛美成狂的臭美孔雀,端起杯子自顧自啜飲,偶爾回嘴:“隨便你發,反正到時候有人收拾你!”我收拾不了你,另一個西弗勒斯難道還收拾不了你麼?再說,還有班尼迪克在呢!他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幹這麼幼稚無聊的事?
盧修斯頓時被噎住了,惡狠狠的把小鏡子砸到床上:“怎麼?你還以為我對付不了你了?下次第三溫室進不去不要找我啊!”
“喂!”斯內普教授看著揚長而去的鉑金貴族,拿起被子中間的小鏡子看了看,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班尼迪克搖了搖頭,教父真是失算了,父親進第三溫室又不會遇到什麼危險!那些植物都已經被爸爸調·教了十多年,碰到和爸爸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身上又帶著熟悉的魔藥氣味,怕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攻擊父親!
啊,等等,莫非是霍格沃茨沒把進入溫室的權限向父親開放?霍格沃茨沒有承認父親?如果真的是這樣……
班尼迪克輕手輕腳的幫斯內普教授蓋上被子,悄悄退出臥房,馬上去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