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浪拍聲不絕於耳,就在莫雪二人走後不久,朦朧的海麵上,出現了一道船影。
白詩南一臉冷肅,風吹發動,不知所覺。船靠岸後,他雙腳在船板上輕輕一點,人已經落在了這中原大地上。他朝夜空中凝視一眼,轉身向遠處走去。
真空子緊追而上,問道:“白兄,你這是要去哪裏?”
白詩南不回頭,冷聲道:“去我該去的地方。”
真空子不解,問道:“哪裏是你該去的地方?”
白詩南停下身子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目光決然,道:“無量宗。”
真空子大驚,道:“不可,你可知你回去的下場?”
白詩南斷然道:“這一天,總會來,不如早些麵對。”
真空子不知道如何開口,自從玲燕走後,白詩南變了,變得比以前果斷,變得再也不像以前的白詩南了。他輕聲一歎,道:“也罷,既然你要去,我就陪你走一遭。”
白詩南搖頭,道:“不用了,這是我自己的事。”
真空子大怒,道:“這哪裏是你自己的事?陳子墨為人陰險無比,除掉這等魔人,也是我琉璃洞之事。”
白詩南見他似乎是動怒了,嘴角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就這樣,兩人在黑夜中潛行,漸漸東去。
天色微亮,東方浮現出一些魚白,斑斑紅點,迎接著朝陽的升起。
忘憂穀內,白詩南二人佇立在南湖邊,沉默不語。
曾經的一點一滴,浮現在了眼前。在這裏與她相遇,被她帶進了魔教裏,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聖主。
如今,她悄然離去,將這片片回憶留給了自己。他心中一痛,眼前似乎出現了那道佳影,他伸手一抓,那道佳影馬上支離破碎,消失在空氣裏。
他的嘴角一陣抽動,仰天怒嘯。萬般的無奈,萬般的心酸,萬般的思念。
真空子看得連連搖頭,真不知道玲燕的離去,是對還是錯。
白詩南停住呐喊,奮起雙掌在湖麵擊去,平靜的南湖,一瞬間炸裂開來,條條水柱高高竄起,落在了白詩南兩人的身上,痛在了白詩南心底。
為何你的離去,讓我如此心痛?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痛了,也許是忘記了,很久之後,白詩南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目光決然,道:“我們走吧!”
真空子默然點頭,兩人相繼禦空飛去。
無量宗,乾坤殿,遙遙在目。
隻是不知道為何,白詩南已經沒有了當初對乾坤殿的大氣所震撼的心情,似乎也忘記了這裏發生的一切,他佇立在乾坤殿前的廣場之上,大吼一聲,道:“陳子墨,我來了,往日的恩怨,今日我們一並了解。”
這聲音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在天際傳揚不息。
各個山頭瞬間萬道華光射起,直衝乾坤殿而來。
乾坤殿裏,陳子墨冷臉直視百米之外的白詩南,道:“今天你既然來了,就別想離開了。”
白詩南朗聲大笑,道:“我從沒想過能安全的離開這裏,但是想把我留下,你也得付出一些代價。”
卓不群的身影出現在乾坤殿前,望著白詩南,怒道:“放肆,你以為你真能翻江倒海不成。”
白詩南臉色一沉,道:“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真空子在他身後,手中不禁的握緊了穿雲弓,絲絲冷汗,從手心不斷的流了出來。
這時,一道人影從天空中落了下來,遙遙的注視著白詩南,一臉關切。
白詩南朝他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敬道:“師父。”
一聲師父,代表了萬千恩情,萬千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