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緣沒回頭，一口氣跑回了辦公室，可是心裏還有有些慌。
她呆坐了一會兒，拿出了自己的早飯來準備吃點，早一點吃了早飯，早一點幹活，也許她心裏就沒那麼慌了。
她伸出手在紙袋子裏摸了摸，沒有熟悉的溫熱，反而摸到了一個塑料袋子和硬殼子，外加一張卡片。
周緣回過神兒來，將那張紙片和裏麵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兩個三明治，一瓶還帶著溫熱勁兒的牛奶，還有一盒水果沙拉。那張卡片上寫了幾個字，手寫，落筆出鋒剛勁有力，是楊濤的字——
“換個口味，均衡營養，願今日事事順利，晚上見。”
周緣看到這個卡片上麵的字，忍不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楊濤對她，真的很周到，她長這麼大，真的沒有一個男人對她那麼周到過，除了她還小的時候，還與她媽媽很恩愛的那個爸。
她斜倚在桌子上，看著桌麵上這些方便入口的早餐，心裏五味雜陳。
“周緣你幹嘛呢？看著早飯能看出一頓滿漢全席來怎麼的？”陳浩昊拎著豆漿和餡餅走進來，那股子蔥花味兒順著他的袋子往外冒，一下子就把周緣的注意力給拉回來了。
“你來啦。”周緣看了他的早飯一眼，要是平常陳浩昊沒吃飯，估計就跑來跟她搶飯吃了。這倒不是說陳浩昊喜歡占別人便宜什麼的，而是搶來的飯特別的香，陳浩昊這個人那麼喜歡玩鬧，這話還就是真的。
陳浩昊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周緣旁邊，大大方方的掰了半個牛肉餅給她：“給我說說，剛才想什麼呢？”
周緣沉默了片刻，最後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什麼都沒想……我帶早飯了，這餅你自己吃吧。”
“怕吃一嘴味兒？沒事兒，我這兒有口香糖。”陳浩昊咧嘴一下，一口咬在牛肉餅上，酥餅上麵的渣渣就掉了下來，落了一身。
周緣看著他這個邋遢樣，忍不住笑了：“陳浩昊同誌，這也就是在咱們辦公室裏，以後出去了你還是講究一點吧，不然到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可能都找不到女朋友。”
陳浩昊朝著周緣一夾眼皮子，一副不樂意的樣兒：“嘿嘿嘿？說什麼呢？咒我是不是？就憑哥哥我這個長相，隻要我揮一揮手，自然有大把大把的小妹子往我身上撲你信不信？”
周緣笑著給他褲子上那些餅渣渣劃拉到地上去了：“信？我信你就有鬼了！誰不喜歡個幹淨利落啊？尤其是現在的姑娘們，恨不得找一個勤快的，最好是能照顧她的。你看看你自己，像是能照顧誰的？你總不能讓人家一看就覺得自己和你在一塊就是要將就的吧？”
陳浩昊聽她那麼一說，臉上一紅，這一口下去還知道用手接著點了：“我……我有那麼糟糕麼？”
周緣一邊拆開三明治的外包裝，一邊上下掃視陳浩昊：“處的時間長了還好，你別一開始就給人家不靠譜的印象就行了。”
陳浩昊用他油乎乎的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剃成板寸的頭：“你這口氣怎麼那麼像個娘家人……”
周緣白了他一眼，把他那隻油乎乎的手從腦袋上拽下來了：“我要是人家娘家人，看見你這麼邋遢第一個就不樂意了。”
眼見周緣也開始吃早飯了，陳浩昊把剛才她們兩個討論的話題瞬間就忘了：“緣子，吃什麼呢？”
“三明治，牛奶。”周緣咬了一口，以前她從來不知道三片麵包加上一點菜葉子有什麼好吃的，到這會兒她才知道，以前覺得三明治不好吃，可能是因為她買的那些本來就不怎麼好吃。楊濤給她帶著的這一份兒也不是說真的好吃出花來了，而是吃起來就知道是人家肯定在這份兒東西裏用了心思的。裏麵那個雞蛋的口感不錯，咬起來咯吱咯吱的很香，那片火腿也不是平常買回來的時候那種澱粉比肉多的類型。還有醬汁，不多不少，不會一咬就擠出來，更不會吃了幾口都隻能吃出個麵包的味兒來。總的來說，這三明治吃起來還挺不錯的。
陳浩昊眨了眨眼睛，問道：“平常我很少看你啃麵包。”
“啊，很少啃，以前上學那會兒啃膩歪了。”周緣吃著早飯，隨口答道。
上學那會兒她才不舍得吃三明治呢，就超市裏那種切片麵包，幾塊錢一大包，一頓吃兩片能吃一個禮拜多一點呢。
那時候她和王釗倆人手頭上的錢不富裕，還要自己攢錢報班考研，兩邊家裏還都困難著呢，誰也不想朝著家裏伸手要錢。這一來二去的，打工幹私活兒的事兒沒少接這是肯定的了，但是別的地方他們也是能省就省。後來她和王釗兩個人手裏都有錢了，她就再也不喜歡吃麵包了，真的是把麵包給吃傷了。
“對了，你那個土豪客戶怎麼樣了？”陳浩昊說的是那個不差錢的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