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狸得了差事,為他們添了茶水,然後關上包間的門,往酒樓後廚去了。
袁夢亞喝著粥,也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楊濤,你們律師這一行工作累不累?是不是收入……不太穩定?”她不求楊濤多有錢能給她女兒多少經濟上的寬裕生活,她隻希望楊濤的收入足夠穩定,不然兩個小家夥本來感情就沒有看起來那麼穩定,經濟收入再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那麼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很可能會出問題了。
楊濤放下勺子,十分誠懇的說道:“伯母,我跟您仔細說說我現在的工作吧。我雖然自己帶案子,不過我是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每年就算我什麼也不做隻管律師事務所裏麵的運營管理工作,我的分紅收入也絕對夠我和周緣兩個人花銷了。而且您也看到了,除了做律師之外,我在朋友這邊還有點小股份,每年也有一部分收益是在朋友這裏分紅來的,所以您別操心,就算周緣什麼也不做,我也一樣能養活她。”
周緣聽了這句話,剛要開口反駁,哪兒知道楊濤又說:“不過我肯定支持周緣出去工作,因為設計是她喜歡的行當,她工作中的狀態相當不錯,很迷人,我很喜歡。”
袁夢亞忍不住看了女兒一眼,挑了挑眉。
這算什麼,新女婿在表白麼?
袁夢亞點點頭,無奈的笑道:“其實我做媽媽的,不要求女兒的另一半多麼有錢,隻要你們小兩口的日子過得舒心我就安心了。我雖然是個老師,可我也不可能真的那麼超脫。我自己的經曆告訴我,脫離經濟基礎去談論婚姻愛情就像紙上談兵。”
“這是自然的,”楊濤笑了笑,理所應當的回答道:“如果沒有自信讓另一半過的比單身的時候更好,我不會輕易的向她求婚,更不會輕易和對方結婚。我始終認為男人單身的時候做什麼都無所謂,可一旦結婚了,就必須時時刻刻將家庭擺在第一位,保護好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負擔起家裏的一切經濟開支,無論貧窮還是富貴,都做家裏人最牢靠的那根支柱,這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袁夢亞側過頭,忍不住對這個大男孩兒刮目相看了。
楊濤看向袁夢亞,笑了笑,說道:“現在的小姑娘們都想要個安全感,我想這就是她們嘴裏的安全感吧?其實活到現在,很多事我還沒有弄明白,但最少我懂‘家庭責任’這個字眼,哪怕……”
他看了周緣一眼,將未說出的話壓回自己的心裏。
他愛周緣嗎?
現在的他真的不敢說出這個字來,而且周緣不愛他,他知道。但至少是有一點點的喜歡和心動吧?
他在眨眼的瞬間裏就能想到周緣孤身的站在十字路口的背影,單薄,但是堅挺。他也能想起她麵對曾經愛過的男人,麵對一個強有力的對手,是如何的不卑不亢。他記得她在旋轉木馬的背上輕輕地吟唱,他也記得她無意識的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時,他不期然的怦然心動。
合適。
對,就是這種感覺。
周緣適合做他的妻子,就算身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不是像現在這般令他進退兩難,他也會覺得娶了周緣是個不錯的選擇。
楊濤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念頭,最終隻化作一聲輕笑:“嗬嗬,大話說的太多倒顯得虛偽做作了。伯母,粥就不喝了,待會兒等著魏狸給咱們上好菜。”
楊濤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十分自然,他心裏是怎麼想的這會兒就是怎麼說的。
周緣略微驚訝的看著楊濤,他竟然能說出讓妻子在結婚後比單身時更加幸福才去結婚的話,這讓她覺得很意外,也覺得有些莫名的心情起伏。
袁夢亞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小夥子說的這番話究竟有幾分是出自真心實意的,可他小小年紀能說出這番話來,已經十分難得了:“楊濤啊,伯母問你一句話你別在意,伯母想知道你對自己和緣緣兩個人的事兒究竟有什麼打算?緣緣和你的事你有沒有和家裏人說過?他們什麼看法?”
楊濤看了周緣一眼,後者的眼神閃躲不定,他也知道周緣不想和他結婚,那沒什麼關係,他想就行了:“伯母,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的。”
“你的意思是?”
“我想掠過訂婚這一步,直接和周緣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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