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濤看了他們一眼,最後說了一句:“至於那些問我是不是專門挑那些疑難案件來做的記者朋友,我要給你肯定的答案——是!我楊濤從業幾年的時間裏一直堅信一個理念,每一個律師都不該甘於平凡!我從不去追求什麼虛無縹緲的‘戰無不勝’,我也不去追求什麼正直不阿的光輝形象,我追求的是更能磨練我能力的案子,哪怕是輸了,我也一定要讓自己輸的心服口服,哪怕是贏,我也要贏得漂亮!我楊濤,就是要做最好的律師。這個最好不是誰定的什麼標準,更不是什麼全國十佳評選的標準,我所認為的優秀,是不斷的超越我自己逐步抬高的尺子,這是一個和自己較勁的過程,又與旁人有什麼關係呢?”
“你們說我沽名釣譽也好,說我惺惺作態也罷,這些都不是什麼大的問題。我是一個律師,我的職業就要侃侃而談,我的形象就必須專業嚴謹,我的立場就必須要與被代理人一致。至於我為什麼代理這個案子,我想已經沒有那麼大的必要和你們繼續說的再明白了。”
話說到這裏,楊濤似乎將自己想要說的話統統說完了。他朝著那些攝像機淡淡一笑,明明隻是一絲絲微揚的弧度,可卻能讓人在他的笑容裏察覺出一絲顯而易見的自信風采。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亮得嚇人,周緣站得那麼遠,竟覺得自己隻要長久的注視,一定會被那雙深泉也似的眼睛吸進去,深陷其中,再也無法逃出來了。
她突然覺得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楊濤,那麼耀眼,那麼明亮,那麼自信。他像個無畏的強者,笑看前路的荊棘,彈指間,強虜灰飛煙滅。
他永遠忠於自己的內心,從不屈從於現實的困境,也從來不向任何人低頭。好像無論遇到了什麼樣的巨浪,他都能泰然處之,遊刃有餘,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隻餘下無數的人望著他的背影,無法企及。
這是一個個人魅力爆棚的人,周緣第一次直觀感受到這一點。
這樣的楊濤,不是那個會等在自己家樓下看似溫和實則無法讓人拒絕的男人,也不是打起架來一出手就讓人無力招架的“隱世高手”。現在的他,是個律師,鋒芒畢現,讓人無法忽視。而他的妥協和他柔軟的一麵,似乎隻會對她一個人展現……
周緣覺得自己的心口開始“噗通噗通、噗通噗通”,瘋狂的跳動起來。
她似乎……有些喜歡這個男人了。不,不是有些……她已經覺得這個男人可能早就已經鑽進了她的心裏,在那個本來已經注定空蕩的地方占據了極為重要的地方。
她對他的在意與他的萬眾矚目無關,不為了他耀眼的光芒,而隻是因為如此精彩耀眼的一個男人,卻願意為了她收斂起自己的鋒芒,隻用最溫柔的一麵與她相處,隻會全心全意的替她一人著想。這樣的感覺,怕是沒有一個女人不會感動。也不會有哪個鐵石心腸的女人,真的會拒絕這樣的柔情。
楊濤將該說的話說完了,這個時候就不想再繼續和這些記者周旋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然後朝著台階下麵走了過來。那些記者好像大夢初醒一樣,等楊濤都已經走下四五級台階之後,他們才快步的追了上來。
翟海清立刻反應過來,攔在他們的身前,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扯著嗓子喊:“讓讓讓讓,楊律師不方便繼續接受采訪了!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由我來給你們解答!”
頓時有人不滿意了,七嘴八舌的說道:“你?你和楊律師怎麼比?你又不是他!”
翟海清的臉色一片鐵青,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個大大的雞蛋似的,別提多臭了:“我是楊律師的助理,諸位針對案件有什麼事實性的問題,我都可以解答!請大家諒解,楊律師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不能久留。”
周緣看著楊濤,下意識的朝他走了一步。她的動作幅度不大,可卻還是讓那個台階上的男人輕而易舉的看到了她。
楊濤那張原本雲淡風輕的臉龐突然揚起了一抹笑,那笑容好像是劃破冬季與春天界限的柳葉一樣,瞬間便讓他身上的那一絲清冷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場眾人都看到了楊濤的這一變化,下意識的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過來。那裏站著一個女人,普普通通,看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她可以稱之為漂亮,但她似乎也與他們所在的地方、所在的氣氛格格不入。
楊濤突然加快了速度,朝著周緣的方向跑了過來。
他跑步的姿勢很帥,像一頭矯健的獵豹撕裂了風的阻力,隻一瞬間的功夫,他那張帥氣已極的臉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他拉起周緣的手,笑得像個明媚的孩子,那燦爛的笑臉讓周緣晃了一下神兒:“快走!”
周緣幾乎被他拉了一個踉蹌,楊濤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好似在嘲笑她好笨好笨。周緣臉上一紅,腳下也跟著快了幾步。而那些記者卻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看到楊濤牽起了那個漂亮女人的手,後悔沒有在第一時間舉起自己的相機拍照。
路邊早有一輛黑色的奧迪等在了那裏,楊濤迅速開了車門讓周緣坐進去,自己也像逃命似的跳了上來,“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