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依舊生氣的說道:“你這就是委曲求全,不然還是什麼?離開了這一個還會有更好的在後麵等著你,你怕什麼?看看你那個閨蜜,人家活的多開心,隻有你活的那麼憋屈。”
“每個人的活法不一樣,你別總是攀比。”那女孩說話的時候,語調太過平淡,可是她對生活的向往也在這一言一語中顯露出來:“我相信真心可以換來真心的,哪怕真的有一天我發現他媽媽並不是像我一樣的人,並不會因為我的敬重而改變,那就隨他去吧。我總不能讓我愛的人在中間那麼受氣吧?”
男孩憤憤不平的問道:“那萬一你之後發現他也是個白眼狼呢?!”
女孩笑了笑,說道:“那我就當自己愛上的是我的愛情不是他,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
不願意讓自己的情緒被付出感支配,即便是被人辜負,也就當做自己是愛上了愛情,不是愛上了一個錯誤的人……
那個時候楊濤就在想,等到這個姑娘真的遇到了背叛,也許就不會那麼灑脫了。
就像他母親無數次告訴他外婆的那樣,她說自己不後悔,那副堅定的樣子像是在極力的為自己洗腦一樣,她害怕自己動搖。可是到了最後,她還是那樣的悔不當初,還是抓著自己兒子的手,透過那副相似的皮相一聲聲的質問著“為什麼”。
可是那個本來應該給她答案的人,卻始終不在她的身邊。
楊濤那個時候就在想,希望這個女人不要像他媽媽一樣,明知道是假的,卻還要騙自己一輩子。
而後……他遇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很清醒,但實際上有可能喝醉的女人。
她一聲聲的問自己“你敢不敢?”
敢不敢從始至終就看著一個人,愛著一個人,相信能和同一個人創造一切屬於你們的幸福,敢不敢不要欺騙,敢不敢義無反顧?
楊濤活了那麼大,始終沒人敢問過他一句“你敢不敢”,因為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敢。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楊濤不敢做的事,就沒有他答應了卻辦不到的事。
所以那天晚上,他給了那個女人無比認真的兩個字——“我敢”。
於是那個女人幽深朦朧的眼睛裏印出了他的臉,她低下頭,無比虔誠的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個吻,如同鄭重的禱告那樣小心翼翼。
那個吻讓他原本平靜的心有些波瀾,他原本想著既然注定是要結婚的,那就找一個這樣的女人也好,他喜歡重諾的人,也喜歡認真誠懇的人。
可惜第二天,這個問了他一個晚上“你敢不敢”的女人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在那個咖啡館裏,他撥通了虹影設計公司的那個小設計師的電話,卻發現了那個女人熟悉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那個時候楊濤就在想,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是你的,總歸是回到你的麵前。
而後她的一舉一動,也真的像那天他在飛機上聽到的那樣。她沒有質問王釗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為什麼要辜負我的感情?她也沒有將王釗恨之入骨,想盡一切辦法報複。
她真的像之前自己曾經說的那樣,一旦發現對方不愛了,她就抽身而退,與那個人一刀兩斷再不牽扯,至於自己心裏的傷痛,那是她自己的事,與那個不懂得珍惜的男人無關。她也不會緊緊地咬著對方不鬆口,弄得彼此臉上都那麼難看。
這是個愛著就如飛蛾撲火,不愛就能揮刀斬情,幹脆利落的姑娘。
想著要淺眠,但是不自覺的卻想了那麼多的東西,越想,人就越清醒。
楊濤睜開了眼睛,定了定神,伸手摸了摸周緣的頭發。
她的頭發軟軟的,細細的,人們都說頭發軟的人心也軟,這是真的。周緣真的是他見過心思最單純,也最心軟的一個女人了。
車子駛入小區的時候不得已軋上了減速杠,振動的幅度稍微有些大。
周緣身上一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兒?
她抹了一把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唔,還好沒有流口水……
可是下一秒,她發現自己靠著的地方似乎很舒服,軟軟的,很寬廣,還有一股特別熟悉的味道。
等等!
她迅速從那個舒服的地方坐直了身子,有些狼狽的看著眼眸中含著笑意的楊濤,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楊濤笑了笑,低下頭看了自己胸口的襯衣一眼說道:“你放心,我身上沒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