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句話問的稍微有一些犀利,讓楊濤一時間有些怔忪。
他似乎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犀利的周緣。
你認為結婚就是一個句號了嗎?
這個問題簡短的過分,卻又讓他心頭劇震。
楊濤第一次有了一種啞口無言的感覺,這在他的經曆中似乎很少會出現,而且他曾經設想出自己某天會遇到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然後被對方問道不知如何作答,可是很明顯,周緣並不是他的對手,他們從未站在對立麵過。
楊濤手裏的蘋果還沒有削完,整個人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他看向了周緣,感覺到了她身上那一絲轉瞬而逝的鋒利,無聲的笑了。
“笑什麼吧,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周緣十分不服氣的問道。
“不,你沒有錯,是我說錯了話。”楊濤抬起手摸了摸周緣的頭,像是在安撫一隻正在發脾氣的小貓一樣。
周緣最膩歪的就是他不分場合的,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撫自己,好像她是一個多麼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她將楊濤放在自己腦袋頂上的那個手拍開,用一副不滿的小眼神斜睨了他一眼,問道:“你哪裏說錯了?”
他輕輕摸著自己被她拍紅的手,淡淡一笑道:“其實對咱們兩個人來說,結婚僅僅是一個開始而不是一個結束。對咱們兩個人來說,愛情才剛剛開始呢,來日方長。這個訂婚宴又或者說未來的結婚典禮隻是咱們漫長人生中短短的一個儀式而已,不是什麼結束的句號說著短暫的休止符,咱們兩個人之間,沒有這個結束。”
周緣靜靜的看了楊濤一會兒,突然誇張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無比受不了的說道:“楊律師,我冷!”
他偏過頭,像是認真的詢問一般:“你的意思是,讓我抱抱你?”
周緣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楊律師笑得更是帥氣無匹了。
哎呦……這個妖孽啊!
周緣忍不住扶著自己的額頭笑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頭。
楊濤將削好的蘋果切成了四瓣,認真的剃掉了蘋果核,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剛剛袁夢亞給他們兩個人切的果盤裏,一瓣遞給了周緣,另一瓣自己放在了嘴裏,咬的嘎嘣帶響。
許是見兩個孩子一時半會兒沒說話,袁夢亞也就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笑著問道:“你倆喝不喝東西?”
“不了伯母,您別忙,趕緊坐一會兒吧。”
“我就不坐了,晚上吃的太多了,這會兒幹點家務好消食。”袁夢亞笑嗬嗬的說道:“那你們兩個人繼續聊天吧,我去屋子裏收拾一下衣服。”
她收拾自己的衣服,楊濤就沒有什麼必要攔著了,不過他也知道,袁夢亞這有可能是給他和周緣騰地方呢正是知道了這一點,楊濤才有一些待不住了:“要不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周緣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她放下懷裏的抱枕,穿上拖鞋說了一句:“我送你。”
楊濤看著她那副毫不留戀自己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笑了起來。
哎……他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呢?
算了,隻要她高興就好。
周緣的注意力看起來像是一直都在電視屏幕上,可實際上,她所有的關注點都在楊濤的身上,哪怕自己並沒有給楊濤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給他露出一副耐心傾聽的樣子,可實際上楊濤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清清楚楚的印在了自己的腦子裏,生怕錯過了一個細節似的。
她把楊濤送到了樓梯口,按下了電梯的按鈕,“叮”的一聲輕響,電梯穩穩地停在了他們樓層打開了門。
楊濤一腳邁了進去,突然轉過頭來拍了拍周緣的肩膀,順勢捏了捏她的臉:“別那麼緊張,我和你訂婚的這件事你不需要有那麼大的壓力,一切有我呢,嗯?”
周緣以為自己緊張在意的樣子沒有人發現,可是楊濤卻說出了那麼兩句話來,讓她所有緊繃的狀態統統無所遁形。
她有些僵硬的抬起頭看了楊濤一眼,本來還想張口否認,可是沒想到這個家夥突然間笑了起來,露出了滿口白牙:“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可沒想到你竟然害怕訂婚結婚這種事兒。”
“誰……誰說的?”
楊濤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子,讓她脖子梗了一下,差點沒扭著了:“你的每一個眼神,每個小動作,包括你的頭發絲兒裏都寫著‘緊張’兩個字,不需要誰說,我看一看就知道了。”
周緣有些惱怒的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
楊濤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眼睛裏的笑意絲毫不減:“你要送我下樓嗎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