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周緣和楊濤兩個人就像是完全忽視掉了周雲迪的存在,不給他一點關注,不給他一句客氣的寒暄,好像他就是董燦他們家帶來的擺件,又好像真的把他當成一個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的蹭飯群眾,隻不過多添一雙筷子罷了,就當做善事了。
周雲迪在這樣的氣氛之下,慢慢地也咽不下去東西了。他抿著嘴,狠狠地咬了一口鮑魚,也就是咬了一口就吐掉了,特別的浪費。
這些都是貴東西,周雲迪知道,而且他還知道今天請客吃飯的人就是一對特別漂亮的哥哥姐姐。他就模糊的有一個概念,隻要多給他們浪費一點錢,就當是給自己受的委屈報仇了。
隻不過他這麼一個小孩兒,就算再怎麼折騰,手段畢竟還是有限的,有時候讓人瞧著真是拙略的很。
周緣隻是掃了他一眼,還是沒有理會。她隻是悄悄的看了看自己的媽媽,看到袁夢亞那副有些低迷的模樣,她還是有些心疼。
袁夢亞是個要麵子的人,不然她也不可能為了爭一口氣就一直留在原先的城市裏教書。她就是為了讓那些人看看,這段失敗的婚姻不是她的錯,一個沒有錯的人為什麼要像喪家之犬一樣離開?所以她義無反顧的留了下來,正如她此刻一言不發,將那個破壞自己婚姻的女人剩下的孩子留在了自己女兒的訂婚宴上。
比起那些小肚雞腸的周家人,袁夢亞更加的光明磊落,更加大氣一些。
周雲迪依舊做著他的小動作,將糧食浪費的格外可恥,讓人忍不住暗暗皺眉。
就在這個時候,董燦她媽開口說話了:“哎呀,小迪這是幹嘛呀?是不是不喜歡吃?”
周雲迪猶豫了一下,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特別委屈的說:“以前在家裏吃飯我都是吃頭一口,熱乎的,這個都涼了,不好吃。老姑,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我想吃點好吃的。”
董燦她媽立刻說道:“哎呦可憐的,咱們再點幾個菜吧?想吃什麼,我去叫服務員。”
她這話一說出口,周緣她大姑立刻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她,似乎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麼高檔的大酒樓,那麼貴的菜,人家周緣小兩口請客吃飯張羅了那麼一大桌子都不行,還要再點幾個熱乎的給你侄子?這侄子還是人家家庭破裂的導火索,她這個妹妹腦子是不是有病,故意找不自在呢?!
楊濤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袁夢亞就是個會過日子的人,本來張羅了那麼三桌子出來,她已經覺得自己有點對不住這個小夥子了,可是這會兒,周緣家裏的人更是要蹬鼻子上臉,像是削凱子似的又要啃楊濤一口肉下來,袁夢亞頓時就不淡定了。她想說話,可卻怕丟了女兒和未來女婿的麵子,這兒也隻能看著董燦她媽瞎折騰。
所以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誰都拿她沒有辦法。
周緣看了董燦她媽一眼,剛要說話,可卻被楊濤攔了一下。周緣抬起眼看著楊濤,無聲的問他:你幹嘛?想做冤大頭啊?
楊濤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稍安勿躁。
董燦她爸倒是個察言觀色的好手,聽到自己老婆說要點菜,立刻站起來,走到外麵喊了一聲:“服務員!”
不一會兒,酒店服務員就走了進來,問道:“您是不是要點餐?”
董燦她媽笑著說道:“對我們要點餐,把你們這兒的菜單拿過來。”
服務員說了一聲:“好的。”然後恭恭敬敬的退出了這個房間,然後拿了菜單進來。
期間楊濤和周緣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反而笑盈盈的和自己的親戚朋友聊天。
有的人知道了楊濤是個律師,立刻就拿自己家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來和楊濤谘詢,楊濤也隻是說了個八九不離十,沒有說的太詳細,有的地方隻是一兩句話帶過去了,至於為什麼這麼幹,具體該怎麼幹,他可是半個字都沒說。
楊濤知道,這些人遲早是要走的,如果讓他們惦記上自己,說不定以後又是一個麻煩事兒。周緣明顯不想和這些親戚有所往來,他自然也就不能做這個出頭鳥給周緣添麻煩。他又不是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有個機會就恨不得拉一個當事人培養一下關係,這一點,楊濤也看得清楚明白,他更不怕別人說他這個“大律師”隻是沽名釣譽,沒什麼能耐,就連一個小小的案子都辦不好。畢竟出了常青市,他就和這些人基本上沒有什麼關係了,以後能不能再見麵還是回事兒呢,其他的,就隨便他們說去吧,反正那些大客戶認的是他楊濤這個人不是別人說的那兩句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