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還幻想著自己嫁給王釗與他白頭偕老的那段日子裏,哪怕王釗的媽媽說話再怎麼刻薄,再怎麼頤指氣使毫不客氣,她也沒有因為言語上的羞辱而退縮,因為她覺得那是她壞脾氣,不知道該怎麼好好說話,不知道該怎麼和別人正常的交流。可是如果真的問周緣以前難不難受……怎麼可能不難受呢?任誰把一顆真心和滿腔的尊敬捧出去收獲的是無盡的冷嘲熱諷,肯定都會傷心的。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怎麼可能好受,怎麼能舒服?
直到她見過王釗媽媽和顏豔豔柔聲細語的說話,她才知道原來對方也是可以那麼溫柔和善的,隻不過那種溫柔和善是要分對象的,像是她這樣入不得她眼睛的平凡女人,恐怕也隻有諷刺和謾罵這樣的待遇了吧?
周緣垂下眸子,不想再去思考以前“為愛忍受一切”的做法到底有多麼愚蠢,她更不想再去想楊濤幫自己出了這一口氣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麼開心,因為她畢竟不是顏豔豔那樣的人,看著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倒黴實際上也並不是一件能夠愉悅身心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來了看著像是司機的人走進來,畢恭畢敬的對王釗說道:“姑爺,您要的十萬塊我已經拿來了。”
王釗接過了他遞過來的信封袋子朝著袁夢亞走過去,可是沒走兩步,身前就攔了一個人。
他媽媽抓住了他手裏的信封袋,臉色黑沉:“王釗,我不許你把這錢給她們!”
王釗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說道:“媽,你能不能聽我的,今天先別鬧了,行嗎?”
“王釗!你要是把這筆錢給她們了,我就沒有你這個兒子!”
他垂下了眸子,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媽,今天這件事必須聽我的。”
說完,王釗稍微用了點力氣將信封袋從自己媽媽的手裏抽了回來。他用的力氣也許大了一點,又也許是他媽媽抓著袋子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他抽回信封袋的時候,將他媽媽長長的手指甲折斷,血一下就滲了出來。
見到了她手指上的那些鮮紅的血跡,王釗和他媽皆是一愣。
王釗媽媽看著自己兒子的臉,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好好好……王釗,你真是我的親兒子!”
“媽,你別動!讓我看看你的手。”
王釗無比關切的盯著他媽媽的手指,剛想將她的手拉過來細細查看,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王釗媽媽那隻染血的手狠狠地抽在了自己兒子的臉上,直接將他白皙英俊的臉上打出了一個紅紅的掌印。那些血蹭在了王釗的臉上,紅的刺目。
她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王釗站在那裏看著她離開的方向,過了好久才像是被解凍的冰塊似的回過神來,轉過身繼續朝著袁夢亞走過去,將那個信封袋碰到了袁夢亞的麵前說道:“伯母,我想這筆錢足夠還清我欠你們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