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緣!你怎麼越叫跑的越快了?不像話!”張揚一路小跑,終於在醫院大門口拉住了自己的下屬,張口就想訓人:“不就是暫時不去公司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張揚說話聲音越來越微弱,越來越沒有底氣。
他帶了周緣兩年多了,一路看著這個丫頭成長起來,可從來沒見過她哭。
周緣這會兒紅著眼眶,眼淚在眼睛裏麵打轉,不過就是沒掉下來。
張揚看著自己下屬這麼委屈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緣子,別難過……這事兒查清楚了就行了。”張揚皺著眉頭,哭著臉哄她:“因為這件事情你的名聲可能會多少受點影響,可時間一長了,誰還會記得這事兒?”
“老大,我知道我出來是工作的,不是找個托管班,老板沒必要像幼兒園阿姨一樣哄著我順著我,所以對我凶點冷漠一點都是正常的。”周緣的聲音有點梗:“可我受不了嚴總那個譴責的眼神!你知道嗎?剛才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個仇人。我怎麼他了?就因為那盞射燈差一點就砸在他的身上,他就覺得這一定是因為我的設計出了問題,差一點害了他?”
張揚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心裏也是擰巴著,特別的別扭。
“身為一個領導者,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是保持一個客觀中立的態度來麵對自己的下屬嗎?為什麼他那個態度,就恨不得把我立刻推出去正法?”周緣越說心裏越難受,委屈的感覺一個勁兒的往上湧:“這樣的老板,我跟著他有什麼意思?!”
“去,別胡說!”張揚擰著眉頭說道:“不管怎麼樣,你都給我咬住牙關挺住,知道嗎?你要是退縮了,別人隻會認為你自己心裏有鬼。你要是不想跟著嚴總混了,那也給我好好地混一兩年,等你把中級職稱評下來再走。不然你現在這個樣子到別的公司裏,還不是要從零開始?你這一輩子有多少個兩年?”
周緣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心裏覺得憋屈。
這種事兒怎麼會好好地落在她的頭上呢?明明數據都是再三核實的,肯定不會出問題的。而且公司裏負責核算數據的人可是張揚和田臻,管委會那邊也請設計院的專家審核過她的設計方案,大家都說沒有問題,可現在偏偏出了問題。
那麼,這個責任為什麼要歸在她自己的身上?憑什麼?
周緣心裏不舒服,那種委屈憤懣以及自我懷疑,真的快要將她壓垮了。
因為林肆肆受傷,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好了,今天你什麼都不用再想了,回家好好歇一陣兒。最近把你累的也夠嗆,難得公司給你放個長假,有什麼不好的?你放心,天塌下來,老大幫你頂著。大不了我這個部長不要了,也要把你保下來,好嗎?”張揚這會兒的語氣真的就像是在哄一個孩子了,沒法子,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哭,沒事,在家裏他媳婦如果受了什麼委屈就要哭鼻子,隻要那小嘴一撇,鼻子一酸,眼睛往下垂,他就開始覺得心慌氣短,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