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走啊走的？你想去哪兒？還想甩開我怎麼的？”周緣抱著袁夢亞的腰，把自己的臉埋在她的懷裏，不讓她看自己痛哭流涕的樣子，免得她擔心。
袁夢亞拍著她的後背，輕輕說道：“媽媽不是胡說，而是看的明白了而已。人活著就那麼幾十年，我有一個好女兒，已經比很多人幸運了。”
“我其實一點都不好……”周緣哽咽地說道：“我個性那麼倔，讓你操了那麼多的心……我一個人跑去學建築，然後又一個人跑去了常青市，根本就沒有顧慮到你……”
“說什麼傻話呢？”袁夢亞看著女兒淡淡的笑著：“孩子長大了都是要離開家的，你總不能一輩子和我賴在一塊。小的時候你是個小娃娃，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我必須要幹涉你，管著你。後來你也長大了，不是個小孩子了，你有你自己的思考問題的方式和角度，我們兩個人必然不會是完全一樣的兩個人，所以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反對，更不會攔著你。所以我當時明明知道你和王釗那個孩子在一塊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我依舊沒有攔著你，因為這是你的人生，你需要對自己負責，那是你自己的選擇和你自己必須走過的路。”
“相同的，留在家鄉是我自己的選擇，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我更不會因為我女兒在常青市，就放棄我自己的生活和你走，那樣我活的也就沒什麼意義了，對嗎？”袁夢亞的聲音依舊和煦如春風，聽在耳朵裏讓人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溫柔和細膩：“而且對我來說，我的學生遠遠比我的女兒要來的更重要些，這也是我作為一個母親尤其對不住你的地方。”
周緣的臉頰在袁夢亞的身上蹭了蹭，滿眼的依戀：“媽，楊濤說的對，就是因為你是個這樣的媽媽，這樣的母親，所以你才是我這輩子最崇敬的人。”
“傻孩子。”袁夢亞摸了摸她的頭，歎了一口氣：“這一次我也不能任性了，過兩天我能出院了就和學校那邊辦個交接手續。”
“嗯！”周緣胡亂的抹掉了自己的眼淚，終於破涕為笑。
袁夢亞幫她擦了擦臉蛋上的淚珠子，歎了一口氣說道：“快去洗把臉，瞧你哭的和小花貓似的，人家小楊竟然不嫌你醜？”
“不嫌，我再醜的樣子他都見過了。”
袁夢亞一聽女兒說的這句話，笑容立刻爬上了她的臉頰：“哎呀，那麼有自信？”
冷不丁的被自己的媽媽調笑了一句，周緣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燒：“我去洗把臉。”
“快去。”
周緣洗臉的時候楊濤就回來了，似乎還拎了東西，惹得袁夢亞一陣埋怨。
她走出洗手間的時候，楊濤順手給她扔過來一個蘋果，什麼話都沒說。而他自己，這會兒正拿著一把刀削著蘋果皮，用一種周緣難以形容的速度，精準的將蘋果皮削成了同樣粗細的一整條，如果不是仔細看的話，她還以為楊濤手裏揮舞著一根紅色的彩帶左右晃動。
他抬頭看了自己自己一眼，好似在那一瞬間，這個讓人充滿了焦躁不安的地方，立刻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