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謝謝。”周緣朝著對方一點頭,拎著自己的包包朝著辦公區域裏麵走過去了。
“哎!周小姐!”前台小姐又喊了她一聲。
周緣回過頭微笑著看她:“怎麼了?楊濤的辦公室這會兒有人在?”
“楊律師現在沒有客戶,但……”
周緣不等她說完,隻是笑嗬嗬的應了一聲:“沒人就行了,不然我怕打擾他工作。”
她說話的時候神態語氣格外溫柔,而她說話的立場,給人的感覺像是“楊太太”。
前台小姐想了想,幹脆也就不攔了,笑著和她點了點頭。
周緣就知道,楊濤這個要麵子的家夥怎麼可能把他們兩個人吵架的事兒都說給別人聽?可能自己被攔的真正原因是因為楊濤最近的脾氣不太正常,讓小姑娘有所忌憚了。
明誠律師事務所裏麵的客戶很多,基本上每個獨立的辦公室都有人在做谘詢。
能把律師事務所開成這樣的規模,足見合夥人的實力,也足見這個律師事務所在業內的地位和能力。
可能真的就像是前台小姐表現出開的一樣,可能楊濤最近的情況有些不對頭,所以每個找楊濤的都能讓她們覺得有些敏感。
楊濤這會兒恐怕還在氣頭上吧?不然他的下屬也不會這樣的草木皆兵。
周緣站在他辦公室的門口,突然有點膽怯了。
該說什麼才好呢?
嗨?
你怎麼兩天沒有找我?
又或者是……楊濤我錯了?
原本走進明城律師事務所的時候周緣還是步履堅定的,可是這會兒她發現自己實際上就是個慫包,還是特別不中用的那一種。
再不然,就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然後直接約他吃飯然後再把正經事辦了?
周緣還在楊桃辦公室門口糾結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自己的背後有人喊了一聲:“師娘,你來啦?”
他的聲音特別的大,完全可以讓屋裏的那個男人聽清楚。
周緣一個勁兒的給他比劃手勢讓他閉嘴,可是翟海清像是突然智商清空了一樣,就是看不懂她的手勢,急的她幾乎朝他跳腳大喊了。
“師娘,你在說什麼啊?怎麼了,你嗓子疼說不出話來麼?”翟海清迷迷糊糊的看著周緣在自己麵前瞎比劃,然後又看著她做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就更是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了:“嗓子疼?上火了?冬天還是要多喝水的。”
周緣聽著翟海清說話,隻覺得自己快要被他氣得七竅生煙了。
這蠢貨,為什麼就是看不懂自己的意思?!
周緣急得渾身冒汗,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已經站著一個自己這會兒最不敢見的人了。
“你嗓子不舒服?”
周緣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朝後跳了一步,瞪著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那個人。
楊濤朝著翟海清伸出手,對方立刻乖巧的將手裏的案卷材料遞到了他的手裏,隨後站在了一邊,免得打擾到周緣和楊濤兩個人說話,那模樣恭敬地好像古時候皇帝身邊的侍從一樣,區別就在於侍衛帶的是刀,翟海清帶的隻有一大堆列滿密密麻麻文字的紙。
事到如今,避無可避,周緣鼓起勇氣抬起頭看了楊濤一眼,可這一眼卻讓她心裏的內疚達到了一個頂峰。
他那一張原本就白皙英俊的臉此刻露出了一種近乎於病態的蒼白,看起來無比的虛弱,那張原本就薄的唇現在更像是失了所有的血色,輕輕抿起的時候,鋒利的如同一把刀子。
這是一個又銳利,但同樣脆弱的男人,像是一片薄薄的紙,輕易的就能給人劃上一道傷口,但也很輕易的就能被撕碎。
看著這樣的楊濤,周緣隻覺得自己有種說不出的心疼和內疚。
楊濤的眼睛向下一瞟,將她那副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盡收眼底。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那副平光眼鏡,涼涼的說了一聲:“你來幹什麼?”
周緣鼓足了勇氣,直視他的眼睛:“我來道歉。”
楊濤嘴角一挑,有些模棱兩可笑了笑:“是嗎?真少見。”
他的意思是說周緣主動道歉的事兒……真是少見。
周緣被他這三個字說的又羞又臊,耳朵尖都燒得慌。
楊濤看著她那副窘迫的樣子,心裏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他氣自己幹嘛要惹她難過,也氣自己怎麼那麼不爭氣的在看到她的第一時間就心軟了。看見她撇了撇嘴,眼圈有些發紅的樣子,他就心口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