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有座閣樓,常年沒有人住過了。破破爛爛的,還帶著一股濕氣。膽子小的人住幾天還會落下個心神不寧的毛病,似乎還能聞到腐爛的味道。晚上可以聽到女人淒淒切切的聲音,似乎是在哀嚎著什麼。
追溯到七十多年前的話,卻是有一個女人住過的。也是一段成年舊事,因著鬼怪之說,憑添了股豔色。
那個男人斯文俊秀的,是個正派的教書先生。
走在路上無緣無故就被人殺了,剝了皮扔到亂葬崗。溫家的小女兒聽說了,拆了窗戶從閣樓上跳下去。摔下去的時候腦漿都砸碎了,紅紅白白的。死不瞑目,唇邊一抹滲人的笑,讓人發毛。
她死時穿著一襲紅嫁裙,不久後閣樓這邊就開始鬧鬼,還接連死了十幾個人。溫家請了大師來做法,將惡鬼重新鎖在閣樓裏,此後才保了太平。
這裏幾天前才打掃幹淨,四周還撥了好多人來看守。
今天送飯菜來的是個年輕的姑娘,生的秀麗靜美。她拿著食盒上樓,穿過走廊,爬上木梯子,一直走到最裏麵的那間房。
食物隻放在外麵的隔窗裏,放下就可以離開。她望向那裏原封不動的食物和水,心裏受到的震動可想而知。
“恒哥,你還好嗎?”溫嫿敲了敲木製的窗,提高了聲音,“我是溫嫿,哥,你在裏麵嗎?”
這樣的情況已經過去三天了,聽管家說他滴水未進的,家人都沒有辦法,隻好先讓她來探探。
房間裏漆黑一片,光從厚重的窗簾縫隙裏穿透幾分,落在那個人身上。他靠坐著,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那抹脆弱的蒼白還有幹裂的唇,地麵上到處是淩亂的痕跡。
窗戶被封死了,危險的器皿早已被沒收,他的身上穿著還是那天回來時的衣服。從醒來開始,他沒有說一個字。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威脅自殺。
外麵傳來開鎖的聲音,溫嫿打開門,打著手電筒慢慢的走進去。
“哥?”她試探的問,步子很慢,手電筒的光照到一團模糊的黑色上。溫嫿站在不遠處停下了腳步,她打開房間的燈,冷不防看見溫恒冷凝的眼。
手電筒咕嚕嚕的滾出去好遠,溫嫿捂著嘴,望著那個沉寂如滅燈的男人不由自主的留下淚來。
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是那樣驕傲的人,那樣驕傲的人啊!雪白的襯衫染上血跡,並不清楚哪裏受了傷,也許身上全是。幾枚生了鏽的釘子落在腳邊,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找到的。
溫嫿顫抖著走到他麵前,不敢仰視,所以慢慢的坐在地上,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看他。
“哥……”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吃點東西吧。”
溫恒的頭發淩亂,他的眼下一片陰影,泛著青色的痕跡。那雙眼睛卻是有神的,淩厲閃著晦暗的光。
“讓我出去?”他挑了下眉,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氣勢倒是不減半分。
溫嫿點頭,“隻要你服個軟,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出去。”
他聞言冷嗤了聲,就當聽了個笑話。
溫嫿在旁邊勸說了很多,可對方又怎麼會理。不知過了多久,她累了,坐在旁邊重重歎口氣,“恒哥,你和葉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