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季陽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看她。
素白的小臉,一雙漆黑眸子,還留著這麼長的頭發,沒有讓人感覺半點陰森也是佩服。
葉臻不陰沉,相反還給人感覺柔和。
對上她那雙眼睛,穩重又早熟的,能看進人心裏去。
離得近了,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不是香水味兒,也不是別的什麼。
季陽忽然就覺得自己幼稚,還有點說不出的難為情。
樓道就在這裏,能碰見算是巧合,他沒道理堵著人家不放。
他往旁邊走了一步,讓了道兒,語氣活似別人欠八百萬,“我叫季陽,四季的季,陽光的陽。”
沒聲兒,他覺得奇怪,抬眼望去。那女孩早已到了最後一層階梯,往上一跳,黑發打了個圈兒怡怡然的走了。
他就想感慨了,這人是有多看不上他。
可季陽也明白,壓根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隻是仍然覺得有點意外了,她看他的時候,沒有臉紅就算了,居然連半個字都沒有說。
樓道裏響起一陣笑聲,幾個男生勾肩搭背的走出來,笑得前俯後仰的,“怎麼著,服不服?”
他們打賭,誰能讓葉臻開口,還特意清了場子出來,不然樓道裏也不至於半個人也沒有。
季陽落了麵子自然覺得不爽,“服個屁,幼不幼稚!”這就是塊石頭,死不開竅的那種。
隻是他沒有想到,那塊石頭也會笑著說話的,不過對象不是他而已。
有天放學,他們在走廊上遇見,她在窗台上擦玻璃,照例是沒有什麼表情。
“阿臻,阿臻……”女孩子輕快的聲音傳來,季陽看見有個人穿著常服,穿過長廊,一路從五班的教室跑到了一班。
那是一張比之常人還要漂亮太多的臉,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精致的美麗,像櫥窗裏的芭比娃娃。
但是那並不是大部分人停下來,有意無意盯過來看的原因。
他們在等,等一個人笑,等她說話。
葉臻扔了抹布,從窗台上跳下來,姿態瀟灑。
那女孩如幼鳥般紮進了她懷裏,“啊啊啊,我病了的這些天好想好想你呀……”
她大概真的是從醫院跑出來的,跑過來的時候季陽有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好逑……”這聲音低啞又嬌軟,聽的人心裏一顫。
季陽站的近,看見她那無甚表情的臉上柔和了,繼而慢慢的,慢慢的綻出抹笑容。
溫暖的,仿似夏季暖陽,叫冰塊都融化了。
四周爆發出一陣抽氣聲,他離得近,受到的衝擊最深。
這個世界上竟真有人,僅憑一抹笑容就能俘獲人心的。
因為從來不笑,因為從來不開口說話,而當她開口笑的時候便讓人覺得異常珍貴。
她們牽著手走了,季陽卻開始羨慕起那個女孩子起來。
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隻有她能做到。
他的內心忽然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嫉妒,都是沒有人愛的孩子,憑什麼,她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