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傾近來左右無事,空下來的時候尤其喜歡作畫。畫的是山水,尤重寫意,最不喜人來打擾。
是以聽到有客來訪的時候還覺得奇怪,出去見到溫宸渾身濕透的站在大廳裏,驚訝之餘有些玩昧的,倒是難得見到他這副狼狽樣子。
“你怎麼來了?”
溫宸從傭人手裏接過毛巾,擦了擦頭發,打了個噴嚏,“哥,別問了,還是先給我找個房間洗澡吧。”
他頷首,瞥了眼站在旁邊的人,隨即就有人帶著溫宸去了。
等待的時間並不無聊,燒開的水咕嚕嚕的冒著泡,趙傾關了爐子,慢條斯理的清理茶具。
今日有雨,空氣濕冷,喝點暖的熱的去去寒氣。
溫宸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收拾齊整了,穿的是趙傾的衣服,一襲月白長袍,若再加上以前那頭長發,活脫脫一個古代貴公子的模樣。
“你穿著倒是合適。”
溫宸接過他遞過來的瓷杯,看過之後才抿了一口,真心讚道,“好茶。”
趙傾饒有興趣的,“這衣服也換了,茶也喝了,說說看你冒著雨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麼。”
沉默,一片沉默。
溫宸摩挲著手裏的瓷杯,好半響才抬眼看他,“……易歡說喜歡我。”
“嗯……恩?”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的麼,“她今年幾歲了?”
“十六了,這兩天考完試再過幾周就是生日,將將十七。”
“哦……”趙傾意味深長的,“快十七了啊,這也不小了。”
現在的孩子都早熟,十二三歲談戀愛的都不奇怪,何況是十六七歲正是少年時候。溫宸生的那般模樣,又待她如珠如寶的,照顧的無微不至,那丫頭春心萌動也不奇怪。
“我都不知道她喜歡我什麼,我有啥好讓她喜歡的?”
“喜歡這種事情又哪裏需要理由。”
溫宸聞言看他一眼,“說的好像你很懂似的。”
若真的知道,還能打著光棍到現在。整日裏擺出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他若是小姑娘鐵定要供起來當佛拜的。
趙傾一噎,麵上又不動聲色的,“緣分未到,又沒有遇上合適的,強求不得。”
屁,你個死宅住在這種荒郊野嶺,能遇到合適的姑娘那是見鬼了好麼。
溫宸也懶得說他,按照趙傾與他母親的關係,他叫他一聲舅舅其實也不過分,叫哥哥反而亂了輩分,不過是因為他皮相占了幾分便宜才這麼稱呼的。
趙傾忽然反應過來,“哎我說,你來是幹嘛的,要是專門來說我的……大門就在那裏好走不送。”
溫宸端正了坐姿,一副賴上了就不走的架勢。“別啊,我來找你救命的。”
“救什麼命,我看那丫頭不錯,眉清目秀文文靜靜的,一看就是好姑娘。”
他想也不想,“那送你。”
趙傾聽見這句話卻是直接笑出聲了,“阿宸啊阿宸,你這是喜歡她還是不喜歡極了她,送我?虧得你也敢說。”
“易歡既然說喜歡你,你若是不喜歡直接挑明說斷了她念想就好,偏偏冒著雨來我這裏……哎等等,你該不會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跑了吧?”
不可以嗎?溫宸抬了抬眼皮子,眼神生動富有內容,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