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什麼的,她是不知道的。但當她看到柳宿為了保護美朱死掉的時候,瞳孔還是不受自己控製地劇烈收縮下,心髒的部位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下,彎下腰捂住胸口,感覺似乎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
她眼神複雜地盯視著那個很可能和媽媽有關聯的男子,看著心宿他們搶走美朱一行人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神座寶,最終……沒有說一句話。
就算可能跟媽媽有關係,她也沒必要為了這些人改變自己的計劃,他們……不過是書中的人罷了。
扭過頭,看著小唯一臉凝重地望著這一幕,似是有些不忍地轉過頭去,聲音冷凝清冽地道:“心宿,回去吧。”
是的,他們不過是書中的人物罷了。為了虛假的不存在的事物傷心,不是她應該做的事!她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拿到神座寶,召喚出青龍,然後……回家!
下定決心,小唯牽著韁繩毅然轉過了身,“默,我們回去吧。”
“……嗯。”風默言最後深深望了柳宿一眼,看著他含笑注視著美朱,似乎是在說些安慰她的話,美朱滿眼淚花地握著他的手,不停地搖著頭嘶聲呼喊著什麼……
柳宿的雙手無力的垂下,臨走前臉上掛著一抹滿足的笑容。
那笑……似曾相識。
風默言的瞳孔收縮了下,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不經意間緊握的雙手。
而心宿似乎是心有感應般,扭過頭看了風默言一眼,那一眼似乎飽含深意,默默無言,卻讓風默言突然間心煩意亂起來,就連呼吸的節奏都被打亂不平穩起來。
“我們走!”心宿勒住馬的韁繩,低沉的嗓音襯托著成年男子的穩重和冷靜,那不帶任何表情的臉上讓人無從捉摸他的心意。
風默言低下頭,深吸一口氣,翻身上馬冒著風雪趕回了營地。
一個神座寶已經到手,接下來拿到白虎的神座寶,他們就可以回去了。而她的任務,才剛剛開始。
鬥篷遮不住無孔不入的暴風雪,那冷冽的寒風和夾雜而來的雪籽打得人的臉生疼,風默言紅色的眼眸在布滿陰霾的天際下閃爍著妖冶的光,心宿不經意看到這一幕,心下一沉,臉色也隨即變了幾變。
這夜,即將踏上前往西廊國的前一晚,風默言正在客棧進行梳洗,甩了甩**的頭發,風默言穿著一件男式服裝從二樓的樓梯上往下走。
途中,卻剛好逢見從外麵回來的心宿,見他一身風塵仆仆麵部結霜的模樣,風默言心緒紛亂,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要出去嗎?”看風默言披散著的頭發,心宿感到心煩意亂,難以自製,卻依舊冷著聲音問道。穿成這樣還要出去,她想要幹什麼?
“唔……嗯。”原本隻是想下去吃點宵夜,但現在卻突然覺得胸口窒悶,出去走走的話或許也不錯。
朝窗子那邊看了一眼,心宿的眼神變得古怪,“外麵……風很大,下雪下得很厲害。”潛台詞,這麼大的暴風雪,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去散步的人,一定是有毛病吧!
看著心宿一副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風默言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起來。
推開心宿,她徑自朝前走,聲音透露出幾分不耐煩,“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聞言,心宿愣了下,接著自嘲地彎彎嘴角,諷刺道:“啊……是啊,我們兩個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也不知道是誰說要陪我一世的,看來……那些都是糊弄我玩兒的。”
聽到心宿的話,風默言原本徑自朝前走的動作僵住,沉下臉色,麵部表情陰晴不定,“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說到的話一定要做到,遵守約定是為人的基本原則。這點她從小就知道,媽媽也曾反複教育她。但不管怎樣重要的事情,比起媽媽和父親那些更重要的人,都會變得不值得一提,這點……也是她沒法控製的。
因為離跟太一君約定的日子越來越接近,她最近的心情也總是起伏不定變幻莫測,心宿……大概早就察覺了吧。
看著風默言僵直的身體,心宿諷刺地勾勾嘴角,語氣透露著冷意地道:“你想去做什麼就去做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不是嗎?默,你變了,而我……也不再是當年的我。”
說罷,心宿丟下一籌莫展不知如何作答的風默言,走上樓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風默言眼睜睜目送他離開,腳下卻如有千斤重無論如何都邁不開,她想……有些東西的真的回不來了。不管她怎樣自欺欺人,人心……總是會變的。
微歎口氣,跟店老板點頭示意了下,頭發仍舊濕漉漉的風默言在店老板奇怪的目光注視下,在青龍七星士一行人前往西廊國的前一天,在暴風雪中消失了身影。
第二天,第三天……一個星期過去了,她依然沒有回來。
客棧裏,青龍巫女小唯焦急不安的坐著,臉上急躁和煩悶的神情讓一旁想角宿也覺得不爽起來。
“那個女人!”角宿猛地用手大力捶了一下桌麵,咬牙切齒滿臉不忿的神色罵道,“下次見麵,一定要她好看!”
他們一行人因為她都耽擱了這麼多時日,她卻一點音訊都沒有,到底想要把小唯折磨到怎樣地步才肯罷休?那個死女人!!!
原本除了心宿之外看誰都不爽的氐宿更是捏著嗓子用娘娘腔不滿的抱怨,“心宿大人,我們還不出發嗎?都因為她一個人,我們的行程都被打亂了。再這樣下去,估計不用去西廊國,朱雀巫女他們都已經回紅南國了。”
心宿轉過頭,意味不明地盯著氐宿,忽然回過頭去,望著窗外依稀透露出一絲太陽光的天空,眼神複雜變幻莫測,最後低低地說道:“我們走吧。”再等下去……正如氐宿他們所說的那樣,朱雀巫女一行人估計早已把神座寶拿到手了。
而他,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任由那種現象發生的!
是的,我們都變了。你變得不再把我當成最重要的,就連心中深沉的愧疚都無法牽絆住你的腳步。而我……
拽著披風的一角瀟灑地轉了個身,心宿富有男子氣概的嗓音低沉而又性/感地響起,“我們要一舉拿下白虎的神座寶,然後護送小唯小姐回到俱東國!”
看著心宿麵不改色的下達命令,一直盯視著他的本鄉唯忽然麵色複雜起來。
心宿……他其實是很擔心默的吧。他們這兩個人,真是讓她搞不懂。明明同樣擔憂著對方,之間的感情看起來也很深厚的樣子,為什麼見麵總是一副不冷不熱要麼就是夾棍帶棒的樣子?
唉,真是不明白啊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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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甲國的客棧外麵消失的風默言沒有去別處,而是被顛覆傳統想象的太一君呼喚到了太極山。
太極山山頂雲霧繚繞的宮殿裏,各色仙草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醉人芬芳,微風送來幾許令人陶醉的清雅芳馨,月色清涼如水,清風徐徐,風默言卻一臉煩躁的走來走去,麵帶不爽地怒瞪著大殿正中央寶座上悠哉品茶的優雅女子,恨恨地道:“你到底要把我關到何時?”
她知道這個人很強,甚至連體內有神格的她都沒有十足的把握打敗她!她知道她的身份很神秘,所以在不知對方能力深淺的情況下,她不會擅自進行行動,但是!
“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兒吧!”終於忍不住掀桌的風默言,怒不可遏地衝玉座上的女子大吼道。
“啊啦啊啦~年輕人這麼大火氣可不好啊。”掏了掏耳朵,太一君眯了眯眼睛,一臉笑意的托著下巴,聲音柔若流雲像一朵羽毛輕輕拂過人的心間那種感覺,“我說過了,請你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我要做的事情很重要,絕對不允許你去打岔。”
一旦中間的環節出現意外,那麼滿盤皆輸也是不遠的事情了。而她,不允許任何意外!
女子紫羅蘭的眼眸中一滑而過的冷厲落入風默言的眼中,她的瞳孔立刻放大了一下,接著陰沉著臉色難以抑製心頭的怒火的道:“你……都是事先算計好的?”
既然擁有這麼強悍的實力,為什麼不幹脆自己毀滅這個世界算了?!!
似乎是看出風默言的心中所想,女子狡黠的笑笑,一手拎著茶杯,優哉遊哉的晃了兩下,聲音柔和委婉卻擁有不容置疑的威嚴,“時空的法則,即使是我也不能隨意更改的。那是創世之初就定下的規則,這個世上……能更改它的人已經不存在了。”
眼中的哀傷一閃而過,女子立刻又恢複成平日的狡黠模樣,像一隻優雅妖嬈的狐狸似的,輕抿一下嫣紅如櫻桃般的唇瓣,笑著道:“默小姐,就請你在這裏多待上一段時間吧,快了……很快,事情就要結束了。”
站起身,透過雲朵看著下界兩國交戰的場麵,妖嬈美麗的女子目不轉睛的看著,神情格外專注,微微上挑的嘴角透露出她愉悅的神情。
“你!——”風默言氣憤的用雙手按著桌子,卻最終皺著眉頭,長舒一口氣,憤怒的踏著大步子離開了。
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再不回去的話,俱東國會……
煩躁的把自己拋到臥室裏的床上,勾陣、**、紅蓮他們已經出現在房間裏,同樣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為風默言的遭遇感到氣憤不已。
“那個女人!要不是神將不能殺人,我絕對要把她紮成馬蜂窩!”紅蓮原本就黝黑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一般的顏色,透出殺機的金色眼眸宛如利刃一般令人不敢逼視。
紅蓮的話招來青龍的冷冷嗤笑,抱著手臂,青龍一臉冷色地道:“白癡!那個女人明顯就不是人類,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看不出來?”
“青龍!”紅蓮瞪大眼睛,冷冷地反諷道,“我看出來了又怎樣?明知道是神,我還要去跟她較量不成?”說著,紅蓮臉上卻流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那個女人,很強!
**沉默不言的看著眼前每天必上演一次的場景,似乎是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勾陣頭痛的扶額,終於忍不住,走過去把他們兩人拉開,神情頗為無奈地道,“我說……你們幾千年了還這麼幼稚,就不嫌小默麻煩嗎?她已經夠心煩的了,你們就不要給她添麻煩了。”
這兩個人從千年前的平安京一直打到現在小默把他們召喚出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再怎麼說性格也該變得穩重些才對,但每次一見麵他們就像死對頭一樣,誰看誰都不爽。她這個中間的調解者也已經做夠了,再這樣下去,幹脆還不如幫小默纏住那個女人,試著看看能不能找機會讓她逃出去。
神將們的騷動並沒有引起風默言的注意,每日一次的爭鬥已經讓她習以為常,再大點兒的動靜也沒法把她從此刻深沉的思緒中叫醒。
她想要離開,她想要回到心宿身邊。
這段日子她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心宿……有危險!
閉著眼睛,風默言用手搭在眼皮上,樣子看起來沉著冷靜,緊抿著的嘴唇透露出她並不輕鬆的心情。
她很焦躁,很想見到心宿,想念小唯,想念那些重要的人。
柳宿已經死了,關於媽媽的線索又斷了一個。要不是那個女人目中無人的囂張模樣讓她有些相信她,她絕不會為了一個不知能不能實現的承諾做到這一步。
她其實早就想問了,為什麼那幫人要對美朱那麼好。明明在她看來,小唯聰明而美麗,勇敢又堅強,比起那個動不動就哭,愛吃,貪睡,膽小怕事的朱雀巫女不知要好上多少,但就是這樣的她卻讓柳宿、星宿、鬼宿這麼多優秀的男子甘心為她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