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光,一個很大的光影,慢慢地移近,白色的影,像一個幽靈,恍恍惚惚向我慢慢飄近。我渾身顫抖尖叫:“你是誰?究竟想幹什麼?”
那影子並沒有說話,越來越靠近。
恐懼到了極致,反而令我更加冷靜,我想起了我包裏防身用的一把手術刀,我緊張地摸索著。
我終於認出那張陰冷的臉,是阿威。
“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裏,你到底是誰?我跟你有仇嗎?”
“你應該離開他。”他的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地方。
我呆呆地看著他,不解地問:“我為什麼要離開他?”
“男人都是不可信的,今天他跟他老婆離婚,明天他就會跟你離婚,沒有什麼感情是恒久不變的。”
我感覺害怕,卻還是問:“難道你連自己的都信不過?”
他惡狠狠地看著我:“就算你跟他結婚,總有一個女人的陰魂會跟著你,你甩都甩不掉。”
“你指誰?”我打了個寒噤。
他的臉扭曲了起來,像一個凶狠的魔鬼,然後一步步地向我靠近:“你覺得會是誰?”
他一字一頓地說,聲音那麼低沉,那麼遙遠,發著潮氣,仿佛是從陰黑的地下傳出來的,我一步一步地退到牆角。
他伸出手,掐我的脖子,我奮力地掙紮著。
“在你死之前,我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讓你死得明白,你可以帶著這個秘密一起去見上帝。”他的手稍稍放鬆了。
“你知道我有多麼痛恨你們這類女人嗎?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拆散別人的家庭,弄得人家妻離子散。你知道我以前有多少愛她嗎,她竟然為了一個有老婆孩子的男人,棄我而去,我對她三年的好卻不及跟她相識一個月的男人,多可悲啊。”
阿威陷入悲痛之中,頓了頓,繼續說:“我離開了她所在的城市,而恨與絕望卻在我心裏越積越深,你體會那種感覺嗎?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怨恨就像蛇一樣地纏著我,讓我無法呼吸。我偷偷地回去找她,我希望她能回頭,但是她說已經不愛我了。我一怒之下把她引到天台,然後將她推了下去,造成她自殺的假象。之後我來到了這家酒吧,碰到了一個我喜歡的女子,發現她卻跟一個已婚男人相好。我恨這種女人,在她的酒中放了傷害中樞神經的藥,最終導致她精神錯亂,她在離開酒吧的路上撞牆而死。而你,將會成為第三個冤鬼,這就是你們這些女人的下場。”
“原來葉楓是你殺的。”
“沒錯,你現在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他那鐵鉗般的手緊扼著我的脖子,我一揮手,鋒利的刀片劃過他的手臂,他呻吟著鬆開了手捂住傷口。
我趁機狂奔,我發現,原來這裏是酒吧的地下室。我發瘋般地跑出了這個噩夢般的酒吧,跑出那條可怕的小巷,在路口看到一輛巡警車,我指著酒吧所在的方向:“那裏的一個殺人犯。”然後我帶他們過去。
在阿威被逮捕的那一刻,我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是的,噩夢終於過去了。
這時手機響起,是曾文,他急切地問:“你在哪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的手機一直沒信號,打不通。”
我平靜地說:“曾文,一切結束了,我們就當彼此沒有相遇過。”
我知道,一些危險的感情,是某些噩夢的開始。現在,噩夢結束了,是一切都該結束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