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生(1 / 2)

1

我戴著一個帽子,穿著寬大的T恤與齊膝短褲,坐在湖邊,看著手中的魚竿。

一個小時過去了,它依舊一動不動,雖然輕風佛麵,湖水很清,四處芳草萋萋,垂柳依依,但是,我已經開始煩躁。我不明白,趙以軒何以那麼迷釣,會整個通宵地釣下去。

他對我,再也沒有如此迷戀過。甚至,他擁著我的時候,手指是鬆懈地張開,仿佛鬆弛的彈性腰帶,不再那麼緊密而貼切,有的隻是倦怠。

我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起身收釣,耳邊響起一個溫柔的男音:“等等。”

我看到身後站著一個男人,年輕,瘦高,戴著一雙黑框眼鏡,背部微向前躬,手裏提著一個簍子,還有一根收好的魚竿。

這時我感覺魚竿真的動了一下,卻不知該不該收起來。那個男人已經放下手裏的東西,提起了我的杆子,隻見上麵真的有一條鯽魚在甩動著身子。

他把魚放進了我的簍子裏,笑著說:“今天你總算有收獲了。”

我淡淡地說:“這收獲的功勞還是屬於你的。”

“嗬,我叫高原,青藏高原的高原,難得碰到喜歡愛釣魚的女子。”

我笑笑:“我是個偽釣魚愛好者。”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顆柳樹:“那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你,剛剛的你,是跟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的風景,很融洽,很美。”

“噢?原來你醉翁之意在不魚。”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乎的是風景,你恰恰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伸出了手:“我叫彩雲,名字有點土,但是,跟你的名字合在一起,是不是也算一道風景?”

“高原彩雲?”他輕輕地念著,目光閃亮。

2

我穿著低胸的裙子,站在鏡子麵前。搔首弄姿,展露著自己的媚態,隻是想知道自己哪種姿勢最為迷人。有一種惑,叫媚術,恰露美態的女人,男人總是趨之若鶩。可是,什麼樣的男人,我都不在乎,我隻要趙以軒。女人一動真情就易被專情傷,低到塵埃,執迷不悟。

朋友幾次問我,他有什麼好,整天遊手好閑,不務正業。我實在說不出他的好,但一見他我卻迷上了,或者,這叫頻率對上了。

我終於找到了他的住處,他在上網,我湊近他的臉:“晚上我為你服務吧。”

他皺起了眉頭:“我現在有事,你快回去,別胡鬧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突然感覺自己怎麼就這麼低,低到犯賤。

他接了電話,隻說了很簡潔的好字,然後對我說:“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了,你好好想想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就這麼走了,像避開一隻蒼蠅一樣地避開了我。我開始瘋了般地翻他的東西,在他電腦文件夾裏找到了些照片,全是女人的走光圖,不同的女人。照片上的相機型號跟他抽屜裏的相機完全相同,他竟然跟蹤女人偷拍。我不知道趙以軒愛釣魚之外,還有這麼一個猥瑣的愛好。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走出趙以軒的房間,太陽真毒,我給高原打電話:“今天真冷,能不能給我一點溫暖。”

那邊停了一下:“饑餓會讓人感到寒冷,我請你吃飯。”

高原把我帶到海邊,然後把我抱下來,坐在岸上:“你失戀了?”

那一刻,我的眼淚開始決堤:“我那麼愛他,愛得失去自我,他卻不愛我,上帝為什麼像一個不成熟的孩子,那麼喜歡捉弄人。”

他輕輕地抹幹我臉上的淚,輕輕地說:“我可不可以愛你?”

3

黑暗中,趙以軒鐵青的臉有點可怕,我嚇了一跳。

“幹嘛不開燈,還有,你來我這裏幹什麼,我們徹底結束了。”

趙以軒近乎悲憤地說:“你跟誰都沒關係,但是,我不希望你跟高原走一起。”

我裝作很吃驚:“高原?噢,他是你的釣友吧,我為什麼不能跟高原一起?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算我求你了,彩雲,我真的很愛你,隻是,有些事真的是迫不得已,以後,你會明白的。”

“迫不得已?”我冷笑,“這年頭還有誰會指槍讓你喜歡誰或不喜歡誰?趙以軒,別編什麼理由了,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個惡心的偽君子了,你可以走了。”

趙以軒的臉色變得很蒼白,沉默著走出去,而我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我弄不明白,當初我為什麼會愛得死去活來。

想起那天,我踩著單車,被人碰了一下,若不是趙以軒扶了一把,我已經掉進河裏了。後來,還是他陪我去醫院,幫我包紮擦傷的皮膚。我知道,當初我們是相愛的,如果我們能一直那樣下去就好了。可我卻不明白,他怎麼會喜歡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喜歡追著各種女人拍照,卻又那麼有雅興喜歡釣魚。我真的不能明白這個男人,但我卻明白,他對我的愛已經淡了,淡到可有可無的程度,結局便隻有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