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敲開趙敬東的門,想跟他好好談談。他一看見我臉就紅了:“廣賢,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知道何寡婦說你什麼嗎?”
“知道。”他緊咬嘴唇,手掌在鬧鬧的頭上輕輕撫摸。
“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趙敬東點點頭:“沒想到讓她看見了,我遮得這麼嚴實,還是讓她看見了。她什麼都想知道,什麼都愛打聽,眼睛比小偷的還雪亮。”
“這麼丟臉的事,虧你做得出。”
他躲我的目光,低下頭,差不多低到了褲襠:“沒辦法,我實在熬不住。如果你是我也會熬不住的。”
“我不是熬過來了嗎?”
“你這算什麼熬?你沒看見過美女算什麼熬?如果你麵對的是何彩霞那樣的醜女人,能算是熬嗎?要知道,我麵對的是仙女。”
我朝四周看看:“美女在哪裏?仙女在哪裏?”
“在我外婆家裏,我叫她表、表姐,是省文藝思想宣傳隊的演員,屁股翹翹的,胸口挺挺的,騷得不得了。每次洗澡她都忘記拿香皂,經常叫我幫她遞。我把香皂遞進去,她就掀開簾子,露出一身的白,讓我閉眼睛都來不及。晚、晚上睡覺,隻要我閉上眼睛,她就在我的頭頂上飛,就像洗澡那樣一絲不掛。難熬呀!我隻好用鬧鬧來代替,哪曉得被何寡婦看、看見了。”
想不到他的內心這麼激烈,我被他說得一處硬起來,全身軟下去。我說:“你得有思想準備,何寡婦說單位要批鬥你,就像批鬥我爸那樣批鬥,她還說有的人連發言稿都寫好了。”
趙敬東的臉刷地變青,身子立即打戰:“這是真的嗎?”
“反正何寡婦是這麼對我說的。”
“這事要是拿來給大家批鬥,我的臉往哪兒擱呀?廣賢,你說我是不是該找個地縫鑽進去?”
“要麼厚起臉皮讓他們批,要麼逃跑。”
“我又不能偷渡,能跑到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