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
救護車救走了該救的人,警車抓走了該抓的人。
整個江源百貨商場的大門前,隻剩下漆黑黑的夜和來來往往的人群,當然還有蘇婠婠、盛亦晗,以及暫別父親的男孩。
但願隻是暫別。
看著此刻絕望的坐在地上的男孩,蘇婠婠有陣莫名的罪孽感。身為一個警察,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手無寸鐵之人活生生地倒在歹徒的槍口之下,怎麼能沒有罪孽感?安玉榕又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隻記得剛才的現場一直不見他的人影,此時安玉榕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盛大少爺,似乎是剛才進行了劇烈運動一般,個話都要喘好幾聲氣,“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盛亦晗一臉冷淡地:“我沒事!”
正對著男孩的一側,蘇婠婠徑直走了過去,她像個溫柔的大姐姐一樣,輕輕地扶起絕望地坐在地上的男孩,他的眼角還殘留著淚痕,他仿佛已經哭幹了眼淚。
蘇婠婠溫聲細語地問:“你多大了?”
男孩抬起手臂狠狠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看著這位美麗的大姐姐,他可憐巴巴地:“姐姐,我今年剛滿十歲”
蘇婠婠覺得可怕,她居然在一個剛滿十歲的男孩的眼裏看到了絕望的神情,她眯了一下眼睛,略微躊躇了片刻。沒想到的是,
這時男孩伸出兩隻還很稚嫩的手,緊緊地窟住蘇婠婠的手臂,使勁搖晃道:“姐姐,姐姐,求你帶我去見爸爸好嗎?求求你了,姐姐!”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這是他爸爸半個時之前雙膝跪在歹徒麵前的話。
蘇婠婠當然不忍心了,她其實在怕,如果他爸爸真的有什麼不幸,她不願一個剛滿十歲的孩子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死’這回事,就如她不願這個男孩在醫生絕望的眼神中看到他爸爸的屍體一樣。
但最終她還是被那雙真無邪的大眼睛給打敗了
盛亦晗:“帶他去吧,該麵對的始終都是要麵對的!”
大概半個時後,蘇婠婠和盛亦晗還有安玉榕帶著男孩的來到仁愛醫院急診部的二樓急救室外的時候,手術室上麵的指示燈告訴他們:手術正在進行中。
幾個人就這樣在手術室外等候了半,中途有護士進進出出,男孩拉著一個就問一句‘我爸爸怎麼樣了’。
又等了幾分鍾,手術室上麵的燈突然滅了。
醫生後麵跟著護士一起走了出來,男孩見狀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他一米四的身高站在高大的白大褂男醫生麵前,顯得有些蒼白和無力。
隻是不知,此時他迫不及待的結果是什麼。
男醫生:“你們誰是家屬?”
男孩迫切地答:“我,我是,他是我爸爸!”
“孩子,你太了,”男醫生俯視著他麵前的男孩,慈祥和藹地,“還有其他的家屬嗎?”男醫生完又朝著一旁的蘇婠婠和盛亦晗望了望,“你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