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一直都知道自己很杯具,被夜送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就覺得自己更杯具了。一直被人當成移動血庫不說,還恢複了被舍棄了數百年的記憶,如果隻是恢複了記憶她還可以接受,最多當成一場真實的電影看過就過去了,慘一點也就是無法割舍過去的一切,心會痛一點,會有一點小小的怨恨。
好吧,其實心不是一般的痛,怨恨也不是一般的深。畢竟,那數千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可是,為什麼要讓她恢複吸血鬼的身份?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一直都很討厭自己吸血鬼的身份,明明不想喝血,卻又不得不以此為生。
其實,真正讓無心感覺到自己很杯具的是:因為突然恢複記憶一時想不開在寒冷的冬天耍帥泡冷水導致的感冒病毒在走錯了無數次門之後終於找上了她,於是,成為吸血鬼的她再次華麗麗的感冒了,而且還是重感冒。
對於吸血鬼也會感冒這一現象,無心隻能暴躁卻又無語的掀桌——到底是誰說吸血鬼的身體好是不會感冒的?她一定要先去滅了那個人。
憤恨的用紙巾擦著難受的鼻子,無心來到位於一樓的廚房,倒水將感冒藥吃上。
因為放假,月之寮的吸血鬼都去藍堂家的別墅度假去了,藍堂英雖然沒有回去,但是他似乎在躲避無心,所以無心現在在月之寮可以說是很自由。
當然,如果沒有感冒的話,她現在的心情一定會更好。
這樣想著,無心輕歎一聲抱著水杯走出廚房,而這時,月之寮的大門剛好被打開,本不應該這麼早回來的眾人出現在她麵前。
看著站在最前麵的那個人,那張熟悉的麵容,無心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杯子。
這是她從那夜之後第一次與玖蘭樞見麵,原本以為自己想通了心也不會痛了,可是直到再次見麵才知道,她的痛就像她的恨一樣埋得太深,以至於要由一個引導線才能全部引發出來。
低頭看著手中的水杯,無心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玖蘭無心,你還在渴求著什麼?還是說你想忘記他曾經的背叛與傷害重新開始?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恢複了以前的身份與記憶,就算心中還無法放下那份感情,我也不會再去繼續那段早已被背叛的感情,因為曾經那顆深愛的心隻剩下了恨,也因為不想再次受到傷害。
所以,當怨恨消除時,玖蘭無心也會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時,這個世界上隻有修羅無心。
“無心大人!”
恭敬整齊的聲音打斷了無心的沉思,有些困惑的抬頭看向門口,在看到玖蘭樞身後幾人臉上那恭敬的表情後,無心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無心……大人?為什麼那稱呼聽著這麼別扭?還有,那恭敬的態度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以前對她不都是愛理不理的嗎?
“那個,你們對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恭敬?說實話,習慣了你們愛理不理的態度,突然變得這麼恭敬,感覺真的很詭異誒。”看著玖蘭樞身後的幾人,無心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所以,你們以前對我啥態度以後也啥態度,不然會死人的,真的會死人的。”
濃重的鼻音讓無心那肯定的話語變得有些滑稽,除了玖蘭樞意外的吸血鬼麵麵相覷,同時看向玖蘭樞,等待著他的決定。而玖蘭樞則是微微皺起眉頭,走到無心麵前,抬起右手撫向無心的臉:“你生病了。”
眼神有些閃爍的躲開玖蘭樞的手,無心低下頭,努力壓製著因玖蘭樞的靠近而開始蠢蠢欲動的欲?望,想要玖蘭樞的血的認知讓她握緊了手中的杯子。
“隻是感冒而已。”說完,無心轉身離開,沒有再看玖蘭樞一眼。
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無心將自己的水杯放到桌子上,從抽屜裏翻找出血液錠劑拿出兩片放到杯子裏。
等水的顏色變成紅色,無心將水杯送到嘴邊,隻是剛喝了一口她便猛地放下杯子捂著嘴跑進了浴室。
直到再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之後,無心才右手撫額脫力的背靠著牆坐在浴室的地板上喘著粗氣,原本就沒有任何血色的臉因為剛才的嘔吐更顯蒼白。
在確定自己沒事之後,無心扶著牆壁站起來,便看到對麵鏡子裏映出的人影。鏡中那一副病入膏盲的樣子讓她感到有些好笑,卻又怎麼都笑不出來。
曾經,作為玖蘭無心的自己除了玖蘭樞的血,其他人的血喝了都會吐。現在,恢複了玖蘭無心的身份的自己,雖然對塞巴斯的血沒有反映,但那也隻是因為他們之間那層契約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