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液體隨著無心的顫抖滴落在白色的被褥之上,鮮豔而妖嬈,而無心毫無感覺,隻是蜷縮在床上,將頭埋進被褥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笑聲轉變為嗚咽回蕩在空曠的房間裏。
站在無心的房間門口,一條拓麻躊躇著要不要敲門,除了在回來的那天夜裏見過無心,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而那天夜裏,寄住在支葵身上的玖蘭李土和玖蘭樞先後找過無心,是他們對她說了什麼嗎?
正當一條拓麻下決定敲門的時候,門從裏麵被打開,穿著一襲白色浴衣的無心出現在他麵前。
“一條?”無心有些詫異的看著站在門口抬手準備敲門的少年,“有什麼事嗎?”
“這幾天無心一直沒有出門,有些擔心。”放下一直舉著的手,一條拓麻笑道。
一條拓麻的話讓無心一呆,隨即臉上揚起開心的笑容,道:“果然,隻有一條哥哥是真心關心著我的。”
“無心?”
一條拓麻那呆滯的表情讓無心很開心地笑了起來,抬手扯扯他那淺金色的短發,說道:“小時候你總是變著法的讓我叫你‘一條哥哥’,如今我叫了,你怎麼這副表情?”
當初,她一直好奇一條拓麻為什麼會對素未蒙麵的自己照顧有加,恢複記憶後她才記起,當初在元老院,曾經陪在她身邊的就是小時候的一條拓麻。
“就是因為你突然叫了,我才會驚訝。”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一條拓麻有些無奈,小時候的無心,不管自己用什麼方法她都不曾笑過,也不曾叫過自己一聲‘一條哥哥’。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俏皮的眨眨眼睛,無心隨手關上門。
看到無心的動作,一條拓麻問道:“無心要出去?”
“嗯,”點點頭,無心理了理自己的長發,“有點事,要出去一下。”
“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不會照顧自己,”看著穿的有些單薄的無心,一條拓麻麵帶責備的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外麵下雪了,有什麼事留到明天也是一樣。”
“不一樣的,有些事隻有在今夜才有意義,”抬頭看向一條拓麻,無心微微一笑,“可不可以麻煩一條哥哥幫我跟伯父傳個話,就說‘我準備好了’。還有,”無心將肩上的外套拿下來,交給一條,“謝謝你的外套。”
低頭看看手上的外套,一條拓麻看向轉身離開的無心,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麵前的無心太過陌生,陌生的總是讓他懷疑她是不是當年那個不會笑的孩子。
“呐,一條哥哥,謝謝你,替曾經的玖蘭無心。”
為了曾經的玖蘭無心,也就是說現在站在他麵前的人已經不再是那個總是沉默著悲傷著的孩子了嗎?
看著遠去的無心,一條拓麻最終還是沒有上前攔住她,轉身去了支葵千裏的房間。
站在日間部的學生宿舍前,無心抬頭看著烏雲密布飄著大雪的天空,暗紅色的眼眸流露著深深的悲傷。
很快,這個世界就會被白雪覆蓋變成一個白色的世界,一如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充滿了悲傷與絕望的純白世界。
“呐,優姬,一定不可以讓我失望哦。”
唇角勾起一抹淺淡而溫柔的弧度,無心收回自己的視線,憑空從原地消失。
為什麼,為什麼隻要一睜開眼睛就會看到暗紅色的血跡?
單人床上,黑主優姬雙手抱著曲起的雙腿坐在床上,額頭抵著膝蓋緊閉著雙眼,呼吸急促帶著莫名的恐慌。
窗子突然被猛烈的風吹開,暗色的窗簾被風吹的獵獵作響,伴隨著飄進來的雪花出現在窗前的是一個穿著純白色浴衣的身影。
“你就這麼害怕嗎?那充滿了血腥的記憶。”
充滿憐憫的話語讓黑主優姬受驚似得轉頭,看到了站在窗前穿著一襲白色浴衣被風雪籠罩著的女子,對方的名字自然而然的溢出雙唇:“無……心……”
“呐,優姬想要恢複過去的記憶嗎?”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無心向她伸出自己的右手,“我可以幫忙哦,幫你恢複五歲之前的記憶。”
輕柔帶著魅惑的話語讓黑主優姬那雙原本驚訝的雙眸變得有些迷茫,記憶中,好像也有個人總是如此溫柔的對自己笑著,然後寵愛的叫著自己:“優姬……”
恍然間,黑主優姬從床上下來,一步步走到無心麵前,將手伸向她。
握住那有些微涼的手,無心臉上的笑容依然溫柔如初,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隻是此時的黑主優姬沒有任何感覺。
擁住黑主優姬,無心帶著她轉向打開的窗子,這時,房間的門被猛地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