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這,他的父母看向無心的視線也少了那些戒備,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弟弟一縷並不喜歡無心。
從無心第一次出現在這裏,一縷就對她存在著莫名的敵意,而無心卻從不曾在意這些。
或者說,無心從沒有在意過任何人。
她總是獨自一人安靜的坐在窗前,雙眸空洞而無神的看著窗外,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一樣。
錐生零經常看到自己的母親對著無心的背影歎氣,低聲與自己的父親說著什麼,然後是兩人一起離開的背影。
這時,他會站在門口,看著坐在窗前的無心,孤單的背影讓他有種對方在哭泣的感覺。
終於有一天,他走到她的身後,問:“你在哭嗎?”
“沒有眼淚的人,是不會哭的。”
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帶著莫名的悲傷。
錐生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隻能走到窗前看向窗外那一成不變的景色。
“總是看這一成不變的景物,不會感到厭倦嗎?”
“總是看一成不變的景物就會厭倦嗎?”無心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迷茫,“那是不是因為我在他的身邊太久,所以他厭倦了不要我了?”
“他?是誰?”對於無心口中的‘他’,錐生零不知道是誰,莫名的,他不喜歡無心口中的那個‘他’。
“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人……”
“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人……嗎?”錐生零低聲呢喃著無心的後一句話,心中莫名的泛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呐,零。”
“嗯?”錐生零驚訝的看向無心,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也是第一次開口叫他的名字。
“零將來會成為吸血鬼獵人對嗎?”無心並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暗紅色的瞳仁依然空洞無神。
“嗯,我會成為最出色的吸血鬼獵人。”錐生零聽到自己的聲音變得堅定。
“那我們來做個約定好嗎?”
“約定?”
“嗯,約定,”無心終於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錐生零,“在你成為吸血鬼獵人後,由你來殺死我。”
錐生零瞪大了雙眼,他不曾想過無心竟然是要跟他做這種約定,“為什麼?”
“為什麼啊,”無心再次將視線移向窗外,“因為我憎恨著身為吸血鬼的自己,也因為我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錐生零不明白為什麼無心會憎恨自己,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沒有活下去的理由,難道隻是因為父母的遺棄嗎?又或者是因為她口中的那個‘他’?
“零會答應我的,對嗎?”無心再次看向錐生零,眼中帶著祈求,“零會跟我約定的吧?”
“好,我答應你。”
錐生零聽到自己如此回答,可是卻又迷茫著,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他真的可以親手殺了無心嗎?
他不知道。
他想要守護無心,守護那個總是獨自一人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女孩,守護那個忘記了該如何笑的女孩。
而那個他想要守護的人,卻在第二年從他的世界從所有人的世界離開,就像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每次路過那間臥室的房間,看到窗前那把無人坐的座椅,錐生零總會想起那個連笑容都忘記的人。
想她現在在哪裏,過的好不好,是不是已經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很多年之後,在無心再次離開之後,他才明白,或許在那時無心就已經走進了他的心裏。
然而,在她的手沒有任何猶豫的換過他的胸口時,他才明白,自己對無心來說,不過是一顆棋子,一顆用來向優姬複仇的棋子。
他是應該感到可悲,還是應該感到可笑?
可是,不管怎樣,他依然希望無心可以幸福,可以開心的活下去。
因為她是他想要守護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