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砍刀刀刃跟紙片似的,直接就癱下去了個深窩。
“這阿鵬,太會演戲了…三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我狠狠地碎了口,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咦,怎麼沒有疼痛感?”我詫異地睜開了眼睛。
“天然,老嘎子,你們趕快走!記得我跟你說過,天然,我認得你,我沒有騙你!若是還能相遇,我便把一切告訴你!”前麵忽然傳來阿月的呼喊聲。
隻見她手上正握著那彎刀,抵在那阿鵬的脖頸處,向我們看著,神色很是愧疚。
老表舅似乎也是脫離了那阿鵬的控製,眼睛漸漸變得清明,有些疑惑地望著我和老嘎子。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速速放開我,不然若是王老知道…”前麵傳來阿鵬的喊叫聲。
“你跟我說,隻是要利用他們,可沒說要煉製活屍。別拿王老壓我,真以為我不敢殺你?放他們走!”阿月狠狠地說道,又向我張望了一眼。
阿鵬收住了嘴,狠毒地望向了我們。
“天然?嘎子兄?竟然是你們,趕緊…離開...快…走…對不起…”老表舅終是認出了我們,焦急地說著,眼眶裏麵竟是溢出了淚水。
老嘎子深深地看了那老表舅一眼,拉起我的手便往那村子外麵跑了起來。
可這運氣果然差到極點,才轉到那小巷子裏麵,路過那金屍時候,那大家夥竟是動了起來,偏偏那定屍符的效果這個時候用盡!
我們倆使出了吃奶的勁,趕忙往前竄去,那玩意似乎看到了我倆,便開始追了起來。
直到跑的那兩腿都沒了知覺,那大家夥仍是窮追不舍。
眼見就到了那出口,那金屍卻也終是貼在了我倆的身後,一個飛跳,竟是直接越過我倆的頭頂,咣當地落在了前麵的空地上。
它呲著的巨口裏,竟然都生出了幾顆獠牙!
晃了晃腦袋,如閃電般彈射起來,向我們抓來。
忽然,一道灰影衝來,將那大家夥狠狠地撞向了一邊。
“老表舅對不起你,天然!”老表舅的聲音響了起來,隻見他雖是把那金屍撞倒,可那腦門處已是凹陷了下去。看來這兩者的硬度還不在一個級別。
那金屍爬將起來,狠毒地看著老表舅,一聲怪叫,便揮著那大手掌就往老表舅腦袋上扇去。
老表舅險險躲開,俯下身雙手環抱住那金屍的腰身。
“快…走!老表舅對不住你們…一定要活下去...”老表舅撕心裂肺地喊著,可是這事怎麼能怨他呢?他也是受害者。
老嘎子歎了口氣,拽著還在發愣的我就往前跑去。
我回頭望了又望,卻見那金屍一隻粗壯的手臂竟然已經刺到了老表舅的肚子裏麵,可他仍是死死地抱著…
那憤怒的咆哮聲,仿若來自地獄的聲音,地驚起了一林的飛鳥。
我大聲地呼喊著老表舅,眼淚汩汩地流了下來,老嘎子死死地把我攥住,生怕我會跑回去,直到拖到了那竹筏上麵。
終於是再次漂在了這水麵上,看著這悠悠流水,心裏滋味萬般。
身在這流水變幻中,反而看這林中的萬千氣象,更是明朗。倒是佇立在岸上的人,摸不清這世事。
想來,也許這人生之事,也是這般道理。
我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心裏慶幸自己又逃脫了一劫的同時,又感慨這人與人之間為啥就不能多些信任呢?
老嘎子則是麵色陰沉,似乎這心裏鬱悶至極。
“唉,光是提防著那一波人了,卻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一群人打那長生棺的主意,嘎子叔真是老了,這事情沒有考慮的周全,才著了他的道。”老嘎子有些自責地說道。
“沒有,這事誰能想得到。”
老嘎子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不過這世間的事情,倒也真是趕巧,若不是那天我把那屍精給了霍星老弟,怕他也煉不成那銀屍,那阿鵬帶來的恐怕也便不是他了,所以說那仙卦上所卜的怕真是對了了。非是那人,怎會有如此氣運?”說著,老嘎子那眼睛圓鼓鼓地盯著我,似乎充滿著期待。
“天然,這世上,多少張人臉,萬千副表情,都是最信不得的。”
我心中一陣觸動,問道:“若是這般,那我還能相信誰?嘎子叔,我能相信你嗎?”
老嘎子聽罷,竟然沒有立刻答複,而是神色迷離,仰起頭看向了遙遠的水麵。
“也許你嘎子叔的話,你也不能全然相信,誰能保證,你能永遠都能做你自己呢?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相信的隻有自己和自己的判斷。”老嘎子悠悠的聲音傳來。
此處水流湍然,竹筏輕快如電,眨眼之間,已是林木蔥蘢消去,那千奇百怪的石頭山開始顯了身子,夾在了河水的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