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金紅色的金蓮花在山穀間密布,遠遠看去,仿如上蒼用畫筆在山穀間肆意地塗抹,熱烈而昂揚。而近看金蓮花,則每一朵都金紅欲燃,嫵媚而輕盈,宛如山野中搖曳的精靈。
而大薩孜山中的雲似乎也總是低的,那些層次豐富的雲,低得似乎就要鋪蓋在花海之上,恰到好處地與這裏的山川花海交彙在一起,濃烈而飄逸,細膩而狂野。
這是一種讓人迷醉的美麗,這種優雅與壯麗混合的美一經嚐試,終生難忘。
後來我給好好描述了大薩孜的震撼。好好在電話裏倒也什麼也沒說,很淡定的樣子,然後第二周二話不說,組了個隊就浩浩蕩蕩地跑去了大薩孜。
因為第一次的大薩孜之行給我留下了如此之深的印象,以至於我始終對再去一次那裏念念不忘。
第二次深入大薩孜的時候,我們去了好幾輛車,我和阿勒泰的戶外領隊好好坐在頭車上,一人抱著個單反。進入大薩孜後,我們立刻處於目不暇接的狀態,不斷地被美景誘惑著停車拍照。山路狹窄,所以頭車一停,後麵的車就會停一串,這倒不是問題,因為所有人也正好借著停車下來,大呼小叫地拍花或者自拍。問題是:每每停車拍照,拍完之後是半天也收不攏人—大家都跟放出去的螞蚱一樣漫山遍野都是。
昆侖大俠在後麵的車上,便對我們老是停車拍照表示不滿,在又一次停車後,專門跑到前麵,義正詞嚴地指責我和好好為意誌薄弱分子,經不住美景的誘惑:“怎麼能老這樣呢?太耽誤時間了!”
於是我和好好也覺得不能再停了,發誓不再停車。不過說歸說,做歸做,因為這一路實在是美景太多了,咬著牙忍了半天,最終還是美景戰勝了我們,毫不猶豫停車拍照。反正是誠懇認錯,拒不悔改,先拍了再說。再回頭看昆侖大俠,端著個微單,邁著飛快的小碎步,閃電般就鑽到了花海之中,跑得比我還快。
第二次去大薩孜的時候金蓮花所開不多,不知金蓮花是否也有大小年之分。但是其他的山花則鋪天蓋地,山坡之上,厚厚的鮮花覆蓋著整個大地,天際的雲朵繚繞於峰巒之側,彌漫在山花叢中,事實上有些地段我們就在雲裏,成群的駿馬從花草交織的雲霧間飛奔而過,這樣如夢如幻的場景,令誰都難以把持。
大薩孜緊鄰邊境,進入則需要通過哨卡。駐紮在這裏的邊防官兵對我們頗為熱情,我們的營地也是在他們的建議下選擇的。原本我們選擇的營地在一片平坦的高地上,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但是官兵告訴我們:這裏是常被雷擊的地方,不宜紮帳。我們這才發現四外都是焦黑的樹幹。於是我們在建議下選擇了另一處高坡,隻是上麵牛糞太多,後來我們才知道之所以這上麵牛糞密布,是因為這裏其實就是牛的營地。
大家稀裏糊塗紮營後,暮歸的牛群也吃完草回來了,一看,發現自己的營地竟然被一群不速之客占領,於是心有不甘,先是上來了兩頭牛—估計是牛中的領袖,相當於領隊吧—試探了一下,被大家轟走。兩頭牛領隊退下後在牛群中商量了商量,沒錯,的確是交頭接耳了一陣,我就是這次才知道牛的智商並沒有人想象那麼低,而且還很明顯地發動了一下“群眾”,之後整個牛群緩緩地靠近營地,在離我們幾十米的時候,牛群突然發起了總攻,在牛領隊的率領下狂奔而來,頓時人類一方陣腳大亂,目瞪口呆的、高聲尖叫的,還有噌地一下就躲到樹後的……不過牛還是牛,衝到營地前,還是被人類連呼帶叫、手舞足蹈地給轟散了,於是牛群隻得悻悻作罷,另覓他處,把營地讓給了我們這幫客人。
牛群衝擊事件後,大家在營地紮起天幕,載歌載舞,把酒言歡,而山野間飄灑著陣陣細雨,時斷時續,空氣中都是花草的清香,那些花朵在雨水後愈發嬌豔。
傍晚時分,我走出天幕,登上了一個山梁,遠眺四野,遠處的山巒已漸漸隱沒在暮色中,鮮花的山野和遒勁的鬆林在暮色中靜默無語,天地一派蒼莽,凝重而清曠。
【背景鏈接】
大薩孜位於哈巴河縣薩爾布拉克鄉,為該鄉的一個夏牧場,距哈巴河縣城直線距離約40公裏。大薩孜位於邊境線上的阿爾泰山群山之中,最高處海拔2010米,北鄰哈薩克斯坦的虛乎爾蒙庫雪山。事實上大薩孜的哈薩克語名稱為烏魯肯(Ulken)薩孜,亦即大沼澤。同時,大薩孜內還有多個薩孜,包括小薩孜:克什(Kixi)薩孜。因為這裏緊鄰邊境,因而多年來大薩孜都藏在深山,不為人知,因而保持了相對原始的風貌。
前往大薩孜,需先至哈巴河縣城,從縣城驅車往北,經薩爾布拉克鄉後,過阿舍勒銅礦即到。
【關鍵詞】
·那仁草原:一般都寫作那仁夏牧場,因那仁哈巴河穿過其中而得名。那仁,蒙古語,意為“細”。那仁草原位於哈巴河縣城北100公裏處的鐵熱克提鄉境內,為相對平緩的山間盆地,海拔1390米,東側緊鄰喀納斯湖景區,屬於大喀納斯景區的組成部分之一。那仁草原水草豐美,景色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