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禾木、冬季的喀納斯湖都曾多次去過。
在禾木,冬季給人的感覺是童話世界裏的村莊,純潔、恬靜;在喀納斯湖畔,冬季給人的感覺則像是精靈聚居的家園,神秘、悠遠。而白哈巴的冬季卻在我很長一段曆史時期是空白。很多次我都與這個邊遠的村落擦肩而過,事實上甚至連這個村落的攝影圖片都所見甚少。這的確是一件比較奇怪的事,因為白哈巴與喀納斯近在咫尺,和喀納斯湖、禾木村同屬大喀納斯景區,但是關於白哈巴的圖片卻少得很,反觀喀納斯與禾木,那些各種季節的圖片完全可以用浩如煙海來形容,至於冬季的白哈巴,圖片則更是寥寥無幾。
也許是更多的人覺得禾木比之白哈巴更有代表性,不看也罷;也許是隱藏在山凹裏的白哈巴走起來不大順路,不是很符合中國式的旅遊,總之白哈巴就這樣遠遠少了露臉的機會。
白哈巴這個名字一看就與哈巴河這個縣名有著某種親緣關係。而哈巴河的“哈巴”二字,官方解釋為“河流湍急”,但另一種說法是,“哈巴”其實就是漢語“河壩”的轉音,因此“哈巴河”這個叫法如果按照字麵意思譯過來就成了“河壩河”。所以哈巴河如果是“河壩河”的話,白哈巴就是“白河壩河”了。事實上“白哈巴”這個名字本身就是混合了漢語,白哈巴的“白”是漢語,白哈巴真正的名字應該是阿克哈巴,“阿克”就是白的意思。而在哈薩克斯坦境內還有一條河叫喀拉哈巴,“喀拉”雖然有“大”的意思,但更多的時候則是黑的意思。
真實情況是:白色的哈巴河與黑色的哈巴河彙流後,成為了一條中國境內的河—哈巴河。或者說,一條不黑也不白的河。
當然去白哈巴並不是要去看那條河,那條河現在是中國與哈薩克斯坦的界河。去白哈巴,看的,還是那裏淳樸而優美的村莊。
我曾經在某一年的五一期間第一次去了白哈巴,那時候草色才剛剛泛綠,樹梢還未發芽,春寒料峭的樣子,整個村子好像才從整整一個冬季緩緩地醒來,衣冠不整、灰頭土臉,似乎根本沒有準備好見人,換句話說,根本就不在狀態。
與禾木不同,白哈巴整個村落堆積在一個山凹之中,不像禾木那樣,木屋大都相對整齊地排列在寬闊的山穀穀地,但也許正因如此,白哈巴村的規模看起來明顯小於禾木村,整個村落依據山勢,高低錯落地分布,顯得更為超脫與悠然。
這是一條緊鄰邊境線的村落,村子的一側有界碑,界碑旁邊的低地上生長著一片密密麻麻的白樺,當地人介紹因這片林子的大體形狀仿如中國地圖,因而被稱為中華林。事實上在我來看,那也就是一片生長成“凹”字形狀的林子。
我真正地認識這個所謂“西北第一村”,則是在冬季。
從喀納斯往西,翻過雪色蒼茫的山林,白哈巴便豁然出現。
一踏入白哈巴村,頓時感覺陷入另一個時空,時間在這裏一下子變得四散開來,好像不再朝著一個方向流動,而是自由自在,隨意地流淌。上蒼用最簡單的筆觸與色調將這個村莊塗抹成了一個無比恬靜與純粹的世界。在整個村莊中你甚至很難看到幾個行人,即使見到的人們,也都是悠閑的,時間的流淌在這裏仿如與他們無關。
走過白哈巴村,順著盤山公路往西南方向而下,則是磅礴而夢幻的冬景,壯觀之極。在晴朗的天空下,放眼望去,山穀銀裝素裹,雲海飄拂於山巔天外,整個山脈寬博而充滿詩意,仿佛在這山川穀底之間隱藏著不為塵世間所知的神奇秘密。在這樣的山川之中,心緒猶如從驀然打開的窗中飛出的小鳥,一衝千裏,翱翔天際。
也許初夏那山花遍野的白哈巴是爛漫絢麗的,秋日那金色華麗的白哈巴是斑斕炫目的,但是冬雪中的白哈巴卻統統拋開了這一切,變得如此的簡約而純淨,也正是因為這種簡約,白哈巴方真正地顯現出了其雄渾與細膩、寫意與工筆、強烈與淡雅相統一的本質。
也許隻有在冬季的白哈巴,才能一眼便觸及白哈巴深處的靈魂。
白哈巴並未遠離人間的煙火,但卻是人間煙火中的世外桃源,存在於童話與精靈世界的邊緣,宛如人世間與童話、精靈世界的中間地帶。
【背景鏈接】
白哈巴,亦即阿克哈巴,位於哈巴河縣北77公裏,屬於鐵熱克提鄉。白哈巴村分為圖瓦人居住區、哈薩克族居住區和邊防連隊三部分,整個村莊坐落於山穀之間。白哈巴是哈巴河的上遊,也是中國和哈薩克斯坦的界河,經哈巴河彙入額爾齊斯河後最終至北冰洋。
【還有什麼】
當地美食、特產
見《大薩孜—山花織就的夢幻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