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大軍開拔,營內物資悉數帶走,隻留下一座空寨和少數兵丁,留作於後方交接。
三千大軍配上輜重民夫,幾千人行軍在道路之上,如同長蛇一般,車過人踏,旌旗飛舞,地上如同土龍一般,前方不停有遊騎在前方巡查,往來複命的遊騎不絕。
在於南陽關守軍交接好之後,南陽雄關放下城門,在城門守軍的注視之下,大軍徐徐而出,再出關十幾裏,便是大魏國土。
大魏與大梁交接之地,也是重城環繞,屯兵十萬有餘,不過在北戎寇北方邊關後,抽調幾萬軍馬北上戍邊,廣袤邊疆,現如今隻有幾萬人馬。
除了重城駐軍眾多,剩下的縣城隻有一些鄉勇以及縣兵,李順想著出兵神速,在大魏沒反應過來之時,打下一座縣城,待主力來到之後就可以形成對峙之勢,想來大魏即使兵威甚強,也不會三線開戰,至於之後怎麼辦,就不是他前鋒營郞將所能把控的了。
在這種想法之下,前鋒營自出關便開始急行軍,拋開了速度最慢的輜重兵,在分配一部校尉跟隨輜重之後,李順親率步兵火速前行,爭取第二日能至敵方縣城。
“蕭什長,你說我們會不會碰到敵軍啊?”
行走在大路上,底下的士兵向蕭恭問道。
蕭恭臉上蒙了一塊碎布,阻擋彌漫起來的飛灰,他想了想說道。
“不會的,我軍之前一直駐紮關內,並不是主力,此次出關迅速,敵軍沒那麼快的。”
麾下士卒聽他這麼一說,放下心來,畢竟大魏軍盛,世間皆知。不過蕭恭其實自己心裏也在打鼓,他又不是戰神,怎知會不會碰到敵軍。
正在幾人說話之時,一道遊騎從前方掠馬經過,馬上還趴著一位窮苦打扮的農夫正在不斷的哀嚎,騎手聽的心煩,反手就是一鞭抽了上去,大罵道:
“休得聒噪,再嚎我砍了你的腦袋!”
農夫聽罷強忍著恐懼,隻敢小聲抽泣,單薄的身軀隨著馬兒的步伐上下擺動,就像秋分中的枯枝條一般。
周圍的士卒已經見怪不怪,有的還在旁邊嘻罵嘲笑,蕭恭內心不忍,但是並沒有說什麼。
但是內心卻想著這些人中大部分在幾年前,也是農夫中的一員罷,現在卻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恐懼之上。
蕭恭內心感歎,從古至今,農夫百姓便是最慘的那種人吧,兢兢業業種田一輩子,和平年代還能混個溫飽,碰到災年戰亂,家破人亡,興,百姓苦,亡,百姓亦苦也。
像之前碰到的那個農夫,好一點的被帶回來充當民夫,倒黴的估計會被直接殺死,防止通風報信,正所謂大軍所過,寸草無生。
這段插曲並沒有給行軍途中帶來什麼波瀾,嘲笑的士卒也隻是無聊找個樂子,而馬校尉依然率親兵不停的在附近遊走,蕭恭所在的隊便屬於馬校尉麾下。
馬校尉見走的慢的人,便催馬上前,不知道說了什麼,本來速度降下來的兵卒便像重新有了力量,跟上了大軍,不曾掉隊,正是在這些中基層軍官的帶領下,在天色未黑時,大軍已入大魏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