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看完了從書架上隨手取下的一本文藝小說,我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瞄向我此行的“任務”——
那小子手裏雖然還抱著我丟給他的重點記錄,但那雙毫無神氣的眼睛卻不客氣地出賣了他,這小子肯定又給他神遊到外太空了。
真不曉得這小子抽的什麼瘋,不是說時間就是生命嘛,姑奶奶陪他耗在這裏浪費那麼多“生命”,他倒好,卻在那頭做起白日夢來了。
隨手從水果籃子裏撿起一顆龍眼丟向他的腦門,“咚”一聲響後,那小子終於回神了——
“很痛耶。”他摸著腦門對我齧牙咧嘴的。
我點點頭表示明了。“我曾經用這個方法打昏過一隻不聽話的小野貓。”(當然是騙他小子的,各位愛貓人士切勿因此而動怒啊。)
他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幹嘛啦?”
死盯著他的臉,我冷冷地問道:“該背的都背下來了沒。”
聽罷,他幾不可聞地喃喃道:“沒。誰會去背那種亂七八糟的古文……”
我眯眼瞅他,冷冷地道:“有狗膽再給我重複一遍嗎?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猩猩’腿!”
他痛苦地皺起了臉,不爽地吼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背還不行嗎!”
“最好如此。”我斜了他一眼,語帶威脅地道:“你還有一個小時拿來背,介時如果還給我背不下來,那麼——”
配合著惡狠狠的眼神,我從水果籃子裏撈出一顆水靈靈的葡萄,放到他麵前用力那麼一捏,“噗”一聲,驚得他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很好,看來還是受威脅的,果然是個欺善怕惡的家夥。不過,麵前這個水果籃子似乎神奇得緊哩,不管什麼不合時令的水果幾乎都能從這裏翻到。或許那位寄來水果籃的生物,一定對歐陽家的“太陽姐姐”有著不一般的感情存在吧。
從洗手間出,不經意發現窗外已經暗下來了,也難怪,在這種日短夜長的季節裏,傍晚的六點是該黑蒙蒙的才對。說起來,這個時辰也應該是正常的人家用晚餐的時間了吧,不過這歐陽家似乎沒什麼動靜哩——
到目前為止,這屋內的兩位男主人居然一丁點都沒有提到要請我用晚餐的意思。瞧他們倆一個在花室內忙忙碌碌,另一個坐在我對麵裝腔作勢地抱著本書發著愣,難道……這兩位是在無言的下達“逐客令”?!
這麼一想,我的眉頭不由自主就擰了起來。
“我餓了。”進了屋子,我老大不客氣地表明自己的意向:我要留在這裏吃晚餐。
“什麼?”大概十個歐陽星都料不到我會突然這樣冒出一句,所以這小子掛著滿腦袋的問號不解地瞅著我。
我眨了眨眼,重複道:“我說‘我餓了’。怎麼,難不能你們根本沒打算請我吃晚餐嗎?”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開了:“你還真是不客氣唉。”
“跟你這種人客氣什麼。”我絲毫不臉紅地回應道。
“還真是對不住您呐。”他笑意未減,笑眼眯眯地道:“不過從我姐離家那天起,我們就不曾在家裏開過餐啦。”
什麼意思?想餓死本姑娘不成?!
心中正不樂意呢,那小子卻又爆發出一陣大笑。
“你可真有意思。”好半晌才止住笑,那小子才正經地道:“放心,餓不著你。等我哥忙好了就去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