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家期待的眼神,趙君虎覺得責任重大,這些人的性命就捏在自己手上,不敢大意,迅速把計劃回憶了一遍,自覺沒有紕漏,大喝一聲,“出發!”
清晨的街道上,家家戶戶緊閉,生怕被人注意到,忽然霧氣中出現一列隊伍。
他們身穿孝服,臉上也用白布裹住,隻露出一雙雙眼睛,像鬼魅一般,默默前進。
其中八人抬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走在隊伍中間。
有些大順士兵早已起來,想趁著人少,多追點贓,看見這支隊伍,有些好奇。
一名頭領看了兩眼,攔住前麵道:“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人上前道:“回軍爺,家父昨日突發疾病身亡,街坊一起幫忙抬去葬了。”
他眼睛精光四射,正是易海峰。
“得的什麼病?”那頭領半信半疑。
“小人也不知道,據大夫說是瘟疫。”
“打開棺材!”
易海峰一副為難的樣子,頭領大怒,鏘的一聲拔出腰刀,“你分明心中有鬼!”
“軍爺息怒,小人這就打開!”易海峰招呼幾人取出釘子,打開棺材蓋。
一陣臭氣撲鼻而來,幾名大順士兵連忙捂住口鼻,那頭領看了一眼,一具屍體臉上全是紅色疙瘩,表情扭曲。
“快走,快走!”那頭領啐了一口,連忙躲得遠遠的。
聽說是瘟疫,一路上大順士兵避之不及,走了一會,一個巷子裏又走出一支出殯的隊伍,同樣的白衣,同樣的棺材。
兩支隊伍很默契的融為一體,兩名大順士兵覺得奇怪,見四周無人,剛要上前詢問,隻見刀光一閃,便沒了聲息,幾名白衣人手腳麻利,將屍體扔進一間草屋,悄然歸隊。
倪元璐和鞏永固跟在趙君虎身後,眼見德勝門越來越近,心都快跳出來了。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裏衝出來一夥大順士兵,四處點火,頓時街上一片慌亂,居民們紛紛跑出來,吆喝著救火。
呂一飛藏在德勝門外,正在喝著茶,身後的五千伏兵早已整裝待發。
大順士兵這兩天忙著追贓,他不為所動,一直守在德勝門,等崇禎上鉤。
見城中四處火光衝天,鬧成一片,他冷笑一聲,穩坐釣魚台。
又過了一會,聽見附近傳來一聲巨響,接著便是連綿不絕的爆炸聲,無數的火球衝天而起,襯在空中煞是好看。
呂一飛驚疑不定,忽然聽見一陣喊殺聲由遠及近。
不多時,一名小兵跑過來道:“呂將軍,不知從哪裏衝出好多人,與安定門的守衛正在廝殺。”
“是什麼人?”
小兵一臉驚慌,“不知道,都穿著大順的軍服。”
“剛才是什麼聲音?”
“火藥司的倉庫不知何故爆炸了,炸死不少兄弟。”
難道崇禎要從安定門突圍,先炸了火藥庫造成混亂?他怎麼知道德勝門是個圈套?
呂一飛有些坐不住了,忽然想起什麼,對一名副將道:“本將軍不在的時候,德勝門可有異常?”
那副將不明所以,“回將軍,沒有異常!不過……”“不過什麼?”呂一飛一把抓住他。
“兩日前附近一個馬廄失火,一匹馬衝過來,被兄弟們攔下來了!”
“笨蛋!你為何不早說?”呂一飛啪的一耳光,打得那副將暈頭轉向。
副將有些委屈,“末將沒看出異常。”
“你這個豬腦子,那是崇禎有意放火,試探德勝門的動靜。”呂一飛氣得吐血,“留下五百人,其餘人立刻跟本將去安定門活捉崇禎。”
那副將恍然大悟,連忙帶人直奔安定門。
聽到消息,趙君虎長籲一口氣,呂一飛果然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他那日試探虛實時,看見安定門附近的火藥廠時,便已計劃好,項璧收攏一部分明軍到處放火,炸掉火藥廠,佯攻安定門,引開呂一飛。另一部分則和自己會合,伺機衝出德勝門。
隻是這兩日街上的士兵甚多,宮女、官員和家眷目標太大,他便讓眾人裝扮成出殯的隊伍,找了具屍體裝成得了疫病的樣子,果然騙過了士兵。
眼看隊伍已臨近德勝門,幾名守衛急忙上來攔住,趙君虎早有準備,掀開棺材蓋,大喝一聲,從屍體身下抽出碎玉劍,當胸刺穿一名守衛。
其餘人取了兵器,一擁而上,瞬間殺死幾名守衛。
留下的五百士兵聽見動靜,殺了過來,趙君虎迎麵一劍砍去,兩人頓時斃命。
“給我衝!”易海峰帶著白衣人截住對方,雙方便是一場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