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雕著紫羅蘭花的窗柩前,捧著書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不時的往對麵的輕雨閣觀望,突然,閣內傳來一聲茶盞破碎的聲音,然後著一身明黃色衣袍的父皇氣衝衝地從裏麵出來,太監總管伍明德誠惶誠恐地跟在後麵。我看著父皇走到翠雨宮院門口,突然又折回來,差點撞上後麵緊跟著的伍明德,朝我居住的倚軒居過來,接著便聽見紫荊請安的聲音。我望向父皇,他在我麵前坐下來,看了看我手上的書,微微歎了口氣.
我衝父皇笑了笑:“父皇又與母妃鬧不快了?”
“恩!”父皇無奈地點了點了頭。
我放下書,拿過一直放在邊上冷著的蓮子粥喝了一口,道:“母妃一直都這樣,父皇怎的還不習慣?”
父皇盯了我一會,搖了搖頭道:“傾娉,你真的才十四歲。”
我笑了:“父皇連女兒的年齡都不記得了?”
父皇也笑了,一直皺著的眉頭也舒開了,喝了口紫荊剛剛端上來的茶,道:“有時候真的覺得你不應該是十四歲。”
我兀自笑著,也不說話,本來我就不隻十歲,在現代的我,少說也是個大學生,都二十了。
父皇又歎了口氣道:“朕做這麼多,你母妃始終不肯原諒我。”
我拌了拌手中的粥道:“母妃心中的結太深,父皇又何必如此執著。”
“可是我愛她!”父皇看著我。
我搖頭道:“不,父皇,你更愛你自己。”
“此話怎講?”父皇皺眉道。
“如果父皇愛母妃比愛自己多,當年就不會在母妃心有所屬的情況下,還要逼母妃進宮;也不會在母妃心死的情況下,還要去逼母妃麵對她不敢麵對的感情。”
“我逼你母妃進宮,是因為我愛她,我想給她幸福,有錯嗎?”父皇定定地看著我。
我不在意地一笑道:“究竟讓母妃進宮是為了讓母妃幸福,還是讓父皇自己幸福呢?母妃的幸福是與三皇叔閑雲野鶴,了此一生,而父皇恰恰剝奪了母妃的這種幸福。”
“啪!”父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我笑了笑:“其實母妃不幸福,父皇,你又何嚐幸福呢?”
父皇歎了口氣,起身出了倚軒居,往輕雨閣望了望,便走出了雨合宮。
我望著父皇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很可憐,坐擁天下又如何,連最心愛的人的心都得不到,還要在著人吃人的皇宮裏不動聲色、步步為營地護著她,天底下最累的人就是他了吧!其實這皇宮中的每一個人都很可憐。就像母妃,身為貴妃,可也隻是靠冷漠、狠毒來保護自己的女人,母妃在宮裏決不是個受歡迎的人,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人又狠,若有人犯她,她必十倍奉還,毫不心軟。宮中妃嬪沒人敢惹她,見到她都是繞道走,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個惡毒婦人,而在我眼中,她也就是個與幸福永遠擦肩而過的心死之人罷了。位主中宮的皇後同樣是這樣,,後宮之主,母儀天下,卻也隻是個擺設,自己的丈夫擁有後宮三千,兩人幾十年夫妻,卻也永遠隻是相敬如賓。而後宮真正的實權握有者汝淑妃,雷厲風行,手段繁多,可自己的男人心裏永遠有著別的女人,與自己永遠是貌合神離,即使自己的兒子身為太子又如何,終究也是別人的擋箭牌。至於瑞陽公主,天啟皇朝唯一的公主,本應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可惜因為在母胎中被動到胎氣,導致了先天性的心疾,始終要死不活,父皇不疼,母妃不愛,在宮中似有似無,卻又永遠被困在這金絲籠裏,身不由己。我,則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抹孤魂,好死不死的穿到瑞陽公主的身上,她瘦弱的身體對我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不過好在現代,我就是個懶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在陽光底下擺張藤椅,安適地躺在上麵看看書,睡睡覺,所以當我意識到我穿到這裏時,倒也沒多大反應,因為從小父母便離開我外出,經常將我寄住在不同的地方,就養成了我隨遇而安的性格,剛剛來時也有些想父母,後來日子久了也就淡了。這裏是一個架空的時代,是史書上不曾記載的朝代,當朝君主年號天啟,是第五代帝王,是位很睿智的君王,而瑞陽公主是他的唯一的女兒,我穿過來時小公主才六歲,因為心疾發作而休克,而我則在二十一世紀因為溺水而穿了過來,事情也實在是匪夷所思,也幸好小公主才六歲,所以對於我穿過來後的改變,也並未引起過多的注意,不過也是因為小公主不受寵的原因,聽貼身宮女紫荊說,,小公主從出世起,天啟皇朝的君主禮天運從沒來看過她,不過在小公主咽氣時,他還是過來了,隻是看到的已經是另一個靈魂了,我當時睜開眼,因為沒弄清楚狀況,就一直愣愣地盯著他,眼中些許還帶點驚恐和驚惶,許是他被我當時的眼神帶出了愧疚之心,之後他便常常來看我,還找神醫幫我醫治心疾。那神醫聽說是山中隱士,醫術賽華佗,在他的治療下,加我自己也知道一些強身健體的法子,我的心疾倒也好了不少,很少發作,神醫叫齊誌,脾氣古怪,猶喜歡下棋,還是棋中高手,而我又因為恰巧在現代我曾受過我爺爺的熏陶,對圍棋有過一定的研究,所以常與齊誌對上一兩局,雖說勝少敗多,但是要知道,那時的我才是個六歲的女娃娃,這一度成為宮中的傳奇,父皇也就來得更勤了,心血來潮也與我對上一兩盤,加上我常喜歡翻書,父皇又遣了個少傅教我識字,天啟皇朝的字與漢字無異,隻是繁體字多,所以隻要少傅稍加提點,我就能暢通無阻的讀完一本詩集。到七歲,我就不在需要少傅了,八歲我就能和當屆文科狀元對詩,一刹那,我成為全國上下聞名的才女。剛開始,我對此名號還頗為愧疚,畢竟我靈魂的年齡已經十八了,好歹也是個大學生了,認幾個字還是不困難的,況且對的那些詩沒一首是自己做的。後來久了我也就習慣了,反正也沒人知道,有時還慶幸自己的伯伯是未語文教師,所以我耳濡目染的竟也記了不少詩詞,這也算是學以致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