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3)過去——大聖(1 / 3)

沈慧娟的雞蛋煮好了,她讓鄭華叫鄭齊起來吃,鄭華說想讓他多睡會兒。

“哎呀,快,還是叫他起來,空肚子睡覺不好!他剛才自己著急要吃的!起來吃完,再睡,年輕人,覺來的快!快點,一會兒涼了還得熱,再熱就不好吃了!我醬油和香油都給他拌好了!”

鄭華看母親絮絮叨叨的念叨,隻得去叫鄭齊。

看著鄭齊睡得香香的樣子,臉上似乎還有一絲笑意,鄭華真舍不得把他叫醒,

“齊,起來了,吃煮雞蛋了!齊,齊!”鄭華叫著鄭齊,鄭齊卻沒有反應。

鄭華於是用手輕輕的推了推鄭齊,鄭齊依舊沒有反應。

“齊,快起來,來!吃煮雞蛋了!齊!媽,你快來看看,鄭齊這是怎麼了?怎麼叫不醒啊!”

沈慧娟忙放下手裏正在撈雞蛋的勺子跑了進來,看到鄭華幾乎帶著哭相的臉,忙跑到床邊俯下身叫鄭齊,

“大齊,兒子,起來了!兒子!兒子!鄭齊,你這是怎麼了?齊呀!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這時的雨飛忽然哇哇大哭起來。

沈慧娟用手感覺了一下鄭齊的鼻息,已經沒有了呼吸。她一把撲在鄭齊的身上大哭起來。

鄭華嚇得沒穿外衣就跑了出去,打了急救電話。

急救車來到鄭華家後,他們告訴沈慧娟和鄭華,鄭齊已經沒有急救的必要了。兩個女人在隋雨飛的哭聲中,失了聲。

傍晚時,從農村去看流年的鄭老太太幾乎是拖著兩隻腳回到了家,她剛一進門,就看趙朵抱著鄭健向她慌忙迎過來。鄭老太太麵對趙朵時,覺得嗓子裏有一口痰壓著,喘不上氣來,她死死的盯著趙朵,趙朵好像並沒有看到她那異常的表情一樣,半哭半嚇的說,

“媽,媽,你可回來了,剛才,剛才,大年打電話說,說,鄭齊,鄭齊!”

“鄭齊怎麼了?”鄭老太太扶抓著趙朵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幾個字。

“鄭齊死了!”

鄭老太太聽到後,死死的盯著趙朵驚恐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忽然倒下了。

趙朵忙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去扶老太太,老太太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屋裏的劉萬柱聽到外屋鄭健的聲音,忙盡力的對外屋說著,

“哦!哦!健不哭!趙朵,孩子怎麼了?”劉萬柱還不知道鄭齊的事,趙朵怕公公聽了再有什麼閃失,但是,因為她很想去鄭華那看看,又脫不開身,盼著婆婆回來,卻沒有想到鄭老太太剛剛經受了鄭健不是自己孫子的打擊,再度知道鄭齊不在人世的消息,是怎麼也禁受不住的。

鄭齊就這樣安穩的去了,鄭老太太在別人看來,是因為鄭齊的去世經不起打擊也去世了,她把趙朵的秘密也帶走了。

在殯儀館,鄭家昌連續送走了自己兩位最親的人,他那曾經壯實的身軀在左次三番經曆打擊後,此時已顯得十分單薄了,如同風中的枯樹,隨時都有被一陣強風折斷的危險。為了照顧劉萬柱,趙朵帶著鄭健留在了家裏。沈慧娟幾乎哭得暈死過去。鄭華倚靠在隋大年身上,隋大年一邊抱著哭鬧不止的雨飛,一邊勸慰著鄭華,卻不能止住自己眼中的淚水。

鄭家昌拿出了家裏所有的錢,隻夠買一個墓地,這個墓地當然要給鄭華的奶奶用。

鄭華抱著鄭齊的骨灰,向奶奶的墓鞠過了躬,轉身就要走。鄭家昌一把拉住,鄭華用盡全身力氣甩開了鄭家昌的手。

“你要帶鄭齊去哪?”鄭家昌忽然吼道。

“我的弟弟,我願意帶他去哪就去哪!”

“不行!”鄭家昌堅定的說。

“怎麼不行!他活著的時候你都不顧他,他現在死了,你要要他了!”

“鄭華!”隋大年連忙趕過來勸阻鄭華。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他早就不要我們了!如果不是因為他要找那個女人,我們家現在能這樣嗎?如果不是為了那女人,鄭齊會去師範學校嗎?他會忙著賺錢嗎?我媽會住地下室嗎?我姥爺會死嗎?奶奶會死嗎?雨飛的腿也許不是這樣的!為了那個女人,我們家現在家破人亡好幾番了!”鄭華歇斯底裏的向隋大年喊著。

“鄭華,鄭華!”隋大年也不知道該如何勸阻如此激動的鄭華,隻能叫她的名字。

“媽,我們帶弟弟走!”

“鄭華,你把鄭齊給我留下吧!”鄭家昌哀求的說。

“我要把他帶走,他是我弟弟,他沒有了爸爸,他還有姐姐和媽媽!”

“鄭華,我求求你,讓我帶鄭齊回家!”

“鄭齊不想見到你,我也不想見到你!拋棄我們的爸爸,早就不是爸爸了!”鄭華說罷,抱著鄭齊的骨灰盒拉著沈慧娟走了。

隋大年忙趕了上去,幫鄭華扶著沈慧娟。

鄭家昌哭得撲倒在地,痛不欲生。

此時,初春的天氣,下起了蒙蒙細雨。

劉萬柱最終還是知道了一切,在鄭老太太去世沒到一個月,劉萬柱也不聲不響的去了。鄭家從前顯得擁擠的房子,現在,空曠了。

苗壯沒有在第二天去取款,他以親兒子的身份為他的繼父料理了一個體麵的後事。之後,他才想到鄭齊怎麼沒有出現,他要去找鄭齊。鄭齊沒有手機,也沒有傳呼機,苗壯隻得等開學再去學校找他,他想和鄭齊一起去把尾款取來。期間,馮總曾經聯係過他,他隻說家裏有些事,過兩天再去取尾款。

開學第一天,苗壯找到學校,寢室裏鄭齊的同學卻告訴苗壯鄭齊已經不在這了,原因是鄭齊突然去世了。苗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寢室裏沒有人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隻是有人聽說,鄭齊好像是因為營養不良和過度疲勞突然去世的。苗壯無聲的在心中哭著,他坐在曾經是鄭齊的床鋪上,不知道自己在等著什麼,寢室裏的人看到他的樣子,也不敢多問什麼,他們不知道,苗壯是多麼想鄭齊從門外開門進來,跟他講他又解開了一個編程難題。

這時候,門忽然開了,苗壯嚇了一跳。

一個短發女生出現在門口,正興奮的看向他。

“哎!你是誰啊?鄭齊呢?”

“你是?”苗壯問。

“我是關蘭,是,是鄭齊女朋友!鄭齊人呢?”關蘭圍了一條紅圍巾,那是鄭齊留在她寢室的禮物。

“鄭齊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這寢室啦?調到哪個寢室了?”

“他走了!”

“走了?”

關蘭看到苗壯浸滿淚水的眼睛。

“你在說什麼呢?”

“他死了!”

關蘭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依然笑著看著苗壯。

“你和鄭齊有仇啊!你不認識我吧!你幹嘛咒他!啊!啊?你給我起來,你別坐他床,你給我出去,給我滾出去!”關蘭忽然大喊起來。

寢室裏其他的男生見勢馬上過來拉住關蘭,並且告訴她,鄭齊真的已經死了,他的東西都被家人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