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建國從監獄出來以後,花果曾經急切的想讓他和花果的媽媽一起去國外,和他們一起過,花建國拒絕了。
花建國像很多退休的老人一樣,過著安靜的生活,壯年時的失誤,多年的監獄生活,回家後的門庭冷落,讓他把一切都看開了。
直到有一天,一起下棋的一位舊相識忽然一夜之間離開了人世。他決定,要做件事情。他給一個他認識的劉警官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他覺得他的時日不多,他這輩子還有一個遺憾,就是想見見因為他的錯誤,失去生命的人的家屬。
劉警官雖然勸說過他,但是,無濟於事。
後來劉警官告訴他,對方的家屬已經離開了老家,查不到了。
花建國從此以後,像形成了一種習慣,每到周一都會給劉警官打一個電話。
終於有一天,劉警官說,找到了。
聽到找到了的消息,花建國心中很高興,像獲知了失散多年的親人的消息。
人和人的關係有時是很微妙的,很多時候,是仇人成為自己生命的支撐,更何況是心有虧欠的人呢!
而接下來的消息是對方並不想見花建國,花建國進入了新的一輪的期盼和等待。
國外花果一家得知父親想見的那受害人的家屬找到了,一刻不停的趕了回來,想陪著父親一起見對方。一方麵,花果害怕對方會情緒失控,父親有什麼危險,另一方麵,當了母親的自己深深的知道了,即使父親做的再錯,她也沒有資格去埋怨她,畢竟他為她創造了二十年的無憂生活,直到她和常青一起離開。
正當鄭華和隋大年陪著沈慧娟和郭廠長在年華飯莊吃團圓飯的時候,花建國家裏的電話響了。
接電話的是常小果,聽到是找花建國的,對正在琢磨棋譜的外公說,
“外公,說是劉警官,找您!”
花建國聽說是劉警官,馬上站起身,顧不上穿好拖鞋,就去接過了電話,與此同時,家裏其他人也聽到了小果的話,都跑到客廳,關注著這通特別的電話。
隻見花建國從小果手中接過聽筒後,大沉了一口氣,才對著電話那頭說,
“劉警官嗎?我是花建國!”
“哦,花叔啊!”劉警官一直叫花建國為花叔,當年花建國的案子,劉警官是負責人,花建國入獄後,劉警官去看過他,慢慢的,劉警官和花建國卻成了忘年交。
“有什麼消息嗎?”花建國小心翼翼的問。
“嗯,是這樣,花叔,對方還是拒絕見麵,不過,同意跟您通個電話。”
“通電話,現在嗎?”花建國緊張的問。
“哦,不是,如果你同意,我就轉告!”
“同意,同意,那個,是我打過去?還是他們打過來?”
“你,你等我電話吧!我現在就和對方溝通!”
“好,好,我等你電話!”
花建國放下電話,坐了下來,眼睛死死的盯著電話機。
一家人麵麵相覷。還是花果的母親先開了口,
“她爸,怎麼說?”
“別說話,我在等電話!”花建國像怕驚擾了電話一樣,對花果的母親回答著,眼睛卻一刻也不曾離開電話機。
等了大約五分鍾左右,電話突然響了,花建國身子一抖,在第一時間接了起來,
“喂?是劉警官嗎?”
“是,花叔,對方說大概半個小時以後,他給您打電話,可以嗎?”
“可以,可以!我等著,我等著!”
“那好,您等電話啊!要是有什麼變化,這其、期間我再告訴您啊!”
“好,好!”
於是,花家陷入了焦急的沉默的等待中。
花果讓常青帶常小果出去了,常青知道花果的用意,帶著小果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家門。
電話終於響了,花建國又是第一時間接起的電話,
“喂,你好!”
“你好,花叔,我是小劉!”
“哦,劉警官,怎麼,是有變化?”
“不是,不是,是人來我這給您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