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皆不做聲,倒是華貴妃嚴厲地怒道:“說,你們苟且了多長時間?”
梁才人身子一顫,如同風中的落葉,搖搖欲墜,嘴唇哆嗦了好幾下,一個字都發不出來,眼淚不斷地滑落,混著臉上的髒汙一同滴落在藕色的衣衫上。
柳侍衛磕頭顫聲道:“皇上,都是罪臣的錯,是罪臣下藥玷汙了梁才人,請皇上治罪臣的罪,放了梁才人。”
梁才人不斷地搖頭,嗚嗚的聲音從喉頭發出,許久才發出一句:“不…..不是的….”
華貴妃冷哼一聲:“真是情深意重啊,本宮這便去請禦醫,看看梁才人有無被下藥。”
柳侍衛臉色煞白,一言不敢發。
皇帝的聲音像從地獄般傳來一般的陰冷,神色卻未動,“來人啊,把兩人拉下去,亂棍打死!”
皇後一言不發,眸光裏閃過一絲惋惜,嘴巴緊抿著,可見心底還是很生氣。
即刻便有兩名侍衛上前拉起兩人,梁才人這才敢哭出聲來,一把抱住柳侍衛的脖子,哭喊著說:“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聲音淒厲悲痛,讓人聽了也不免心中酸楚。柳侍衛凝視著她,搖搖頭:“我無悔!”皇帝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暗了起來,華貴妃見狀,震怒地道:“還不趕緊拉下去!“
侍衛不敢怠慢,用力分開兩人往外拖去。
而此時,那持著掃帚的龍初夏也偷偷地進了昭寧宮,站在秋陽下,她定定地聽著梁才人那淒厲的哭喊聲。
亂棍打死,那得打多少棍才死呢?一刀砍了不就是了嗎?何必多此一舉?
和自己無關,還是算了。龍初夏心中想著,手裏的掃帚卻放了下來,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枯葉,用食指和中指在枯葉上畫了幾下,口中輕道:“定!”樹葉飛了出去,隨著樹葉的飛出,四周的空氣像是靜止了一般,她身形快如閃電,從侍衛手中抓起梁才人和柳侍衛,用轉移術快速離開。
她的身影剛消失,昭寧宮裏一切便恢複了正常,大家看到梁才人和柳侍衛仿若空氣一般消失了,都驚駭不已。
皇帝風淩笑蹙眉,臉色凝重,若他沒有猜錯,想必是金國的隱身術。這宮裏,竟然匿藏了金國的人?
皇後見大家驚慌不已,便道:“皇上,是否金國的隱身術?”
皇帝微微點頭,“皇後果然見多識廣,朕看也像是金國的隱身術。”
大家聽聞是金國的隱身術方鎮定了些,侍衛連忙拱手道:“卑職馬上帶人去追!”
“馬上帶兵馬去追,他們帶著兩個受傷的人,跑 不遠的!”風淩笑臉色陰沉地道。
“是!”兩名侍衛轉身飛奔出去。
華貴妃上前跪倒在地,“臣妾無能,竟讓後宮出了此等淫亂之事,請皇上降罪!”
皇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貴妃此言,讓本宮心中難安,本宮奉皇上聖諭管治後宮,出了此等事情,該負責的是本宮,貴妃又何罪之有?”
“皇後娘娘最近身體不適,臣妾本該為皇後娘娘多分擔後宮事務才是。隻可惜臣妾手中無協理後宮之權,對後宮諸多事情,即便不滿在心,也不好過問啊。”華貴妃眼眶濕潤,言語溫婉歉疚。
皇後狀似甚是感動,溫言道:“貴妃如此體恤本宮,本宮也十分欣慰。今夜本宮向母後請安之時,向她老人家提起此事,若她無異議……..”
皇後的話還沒說完,風淩笑便冷眼看著華貴妃道:“後宮所有事務,由皇後主理便可,朕相信皇後有足夠的能力處理後宮的事情,若忙不過來,調撥人手即可,不需要另外找人協理。如今母後正在靜修,你們去隻管請安,若誰多嘴亂說一句,朕定不輕饒。”
華貴妃噤聲了,她其實也知道自己是操之過急了,但是這梁才人偷漢子,正好證明了皇後的無能,竟然讓後宮出了此等淫亂之事,本以為皇上會在盛怒之下遷怒於皇後,那她此時提出要協理後宮,皇上一定會恩準,卻想不到皇後卻先一步把太後那死老鬼抬出來,誰不知道皇上最心疼太後,定不擾太後靜修。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皇後啊!
風淩笑起身,頎長的身姿靜靜地立在眾嬪妃前,厲聲道:“朕知道最近後宮開始分黨派,甚至有人在擠兌皇後。或許你們認為皇後不甚受寵,即便居後宮後位,你們也不放在眼裏。朕在此聲明,皇後與朕乃是結發夫妻,誰對皇後不滿,便是對朕不滿。以後晨昏定省,風雨不改。若身子不適,可提前命人來告假。朕既然授命皇後管治後宮,後宮之事朕便全部交由皇後處理,你們一旦有什麼差錯落在皇後手裏,無論是不是得寵的妃子,隻要皇後說你們有罪,朕便重重地治罪。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