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囂俗世,最煩惱的莫過於為口奔馳。每日上班下班,已經占據了二十四小時中的一半。

在新市二十八路公交車上,司機是一個彪形大漢,他樣貌凶惡,橫眉冷眼。但是每天坐八點鍾車上班的人都熟知他是隻懼內的老虎。因為,在八點鍾的車上,他的妻子也在車上,直送到A區才下車上班。但凡他的妻子在車上,他不敢多看任何女子一眼,目不斜視,麵容沉靜。

今日他的妻子剛在A區下車,細心的人可以看到他輕輕地舒了口氣,神情也開始輕鬆起來。坐在後麵的阿婆輕笑道:“年輕人,你老婆長得這麼溫柔善良,你有必要這麼怕她嗎?她又不會吃了你。”

司機哼道:“婆婆,有些人是不能看外表的,有些人外表很凶,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有些人長得溫柔嫻淑,卻是個人見人怕的河東獅。”

一車的人嗤笑起來,許多年輕人起哄道:“司機大哥,你不是影射你老婆和你自己吧?”

司機傲然道:“老子不是映射,老子簡直就是在說她,真後悔跟她私奔啊,否則在鄉下裏,小日子過得是優哉遊哉,愛做什麼做什麼,愛看什麼看什麼,愛吃什麼吃什麼,那簡直就是神仙日子。”

“得了吧,人家這麼漂亮,跟了你是你的幸運了,還說得自己多委屈似的,你不要,這裏可大把的人要啊!”一位年青人哈哈大笑著說。

司機大哥哼了一聲,“誰要誰拿去!”

這樣的鬧劇,幾乎每日都會在二十八路公交上演,大家嘻嘻哈哈地說著笑著,渾然忘記了新市堵車的各種煩悶急躁。

晚上下班高峰期,二十八路車準時五點半在A區公交站迎上來司機大哥的妻子,那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她身穿一套合身黑色的套裙,手裏挽著一個看似是某個貴死人品牌的手袋,雙腳一雙尖跟黑色鑲水鑽高跟鞋,斯文淡定地上車。車內莫說已經沒有了座位,就連站的位置也已經不多了,等到下一個站的時候,基本就連呼吸的空隙都沒有了。

公交車緩緩地駛在交通堵塞的馬路上,燈位幾乎是兩百米一個,喧鬧的大街上擁擠著下班的人群,行色匆匆。冬日的南方街頭,依舊綠意盎然,蕭瑟的風掠過高大的梧桐樹,灑灑聲淹沒在囂喧的人群嘈雜聲中,幾不可聞。

坐在右邊靠窗第三個位置上的是一個貌美少女,青春性感幾個字可以從她裹著幾乎透明的黑絲襪中看出來,雖然是冬日,她卻一身低胸紅裙,雙乳呼之欲出。本來對於這樣的美豔風景,大家看了也就罷了,權當冬日吃了冰淇淋,爽透心。多少彪形大漢的雙眸都盯著她的雙胸,縱然心中都很想一親芳澤,但是也僅僅止於想而已。

然而,偏有位男子竟然趁著車子在刹車的時候,裝作一個趔趄,整個人撲倒在女子身上,臉孔也恰巧地埋在女子的雙乳之間。

於是,車上的人都能聽到兩聲清脆的“啪”一聲,女子惱怒地打了男子一個耳光,男子隨即反手給了女子一個耳光,並且惡狠狠地道:“臭婊子,竟敢打我?”

女子捂住臉,憤怒地盯著他怒道:“你非禮我。”

“我非禮你?方才是司機的車開得不穩,他若不是一個急刹,我會跌在你身上嗎?你那兩團東西很了不起?我沒見過嗎?至於在大庭廣眾非禮你?你也不撒尿照照自己的模樣,我用得著非禮你一個無鹽女?”男子口硬不承認,硬把他跌倒的事情推在司機身上。

司機聽他說自己的車看得不穩,有些不悅地道:“小子,老子的車開得很穩,你別亂說。”說罷,他有些擔憂地從車內鏡裏看了妻子一眼。看到她麵容淡漠,眸光森冷,他不禁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