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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爸左媽甚少會主動給兒子過生日,但是平安夜還是安排妥當好了一切,這應該是中斷十多年,又重新被排上日程的活動,左父直到站在左淵的病房門口,還在抿著嘴,他有些不自在、難為情,居然要做這些肉麻的事!看了眼旁邊的妻子,又隻好忍住情緒,他還是照顧妻子、兒子的情緒的。推開門的同時,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本就對自己生日,不太上心重視的左淵,最近對和寧可的事情,焦頭爛額。他已經有快一周沒見到寧可了,自那天她離開,他聽她的話,沒有再絕食抗議,沒次飽飽地吃完飯,打電話給她,他們聊一聊瑣碎的事。寧可的名字同那天的事情,再沒有人提及,就像被抹殺了一樣。
蛋糕緩緩向自己移動,他難免觸景生情,回憶起去年生日的畫麵。忽然從蛋糕後麵冒出了一顆頭,是他爸,他覺得滑稽可笑,就真笑了出來。左爸爸覺得太不好意思了,被老婆逼著做這種事,還被兒子取笑。
“笑什麼呢!”他質問左淵。
左淵看著這個不論是在商業帝國裏叱吒風雲的男人,一手建立了無人企及的‘華美’,還是在家裏撐起一小片天的男人,他覺得什麼溫熱要迷了眼睛,趕緊低下了頭。
跟隨其後的左母,見狀問了一句:“怎麼了。”情況有些…尷尬?
左淵收拾好了表情,抬頭瞬間是微笑的,對著他的父親、母親,異常璀璨、衷心的笑容,似乎能感染屋外連天的冰雪。他吐字清楚地說:“謝謝爸媽!”
左父忽然有些拿不穩蛋糕,趕緊走到沙發旁,把蛋糕放在茶幾上。左母甚至哭了起來,背轉了身子,從衣兜裏掏出手絹,擦著眼淚。曆經了一場事故,每個人對親情都有了不同的理解。
左淵對家庭其實沒特別多的感觸,他是感激父母的,但長久以來,時而和緩時而嚴厲的家庭氛圍,他不知道親情的釋放口在哪裏。他理解嚴厲就是希望他好,但他實在無法對出自教育的舉動,付出熱切的回報。所以他忽略了生命裏,最平凡、不起眼的小溫暖。
左銘功先生半環著妻子,替她擦眼淚,還嘟嘟囔囔地:“真是,惹你媽掉眼淚了吧!”卻挨了妻子的一記白眼和輕捶。
左淵笑了笑,無奈兩個加一起過百的老人了,還在一旁感傷,他真沒預料自己一句話,威力這麼大。
左淵一直以來的表現,都可以算得上是‘乖乖男’。幼兒園的時候,就是一個班推選出來的一位,以學習優異而著稱的‘向日葵寶寶’。上了學之後,學習更是不用人操心,也沒什麼早戀、打架之類的不良行為。大獎小獎拿到手軟,是每位父母拿來教育自家孩子的榜樣型人物,那一輩的孩子中,聽到的最多應該就是‘你看看人家左淵!’,帶著明顯的豔羨語氣。保送上了B大,三年完成了雙學位,兩位導師給他的推薦信,通篇都是他的優秀與成績。進美國的常青藤聯校,TOEFL與GRE應該也是當年的第一名,甚至能在商科,與本土的和來自世界各地的頂尖學生激烈競爭,拿到獎學金,他的付出都被自己當成是應該,因為他是左淵,所以理應優秀!幾乎所有的精力被投入學業,他隻是覺得既然要做,就一定做到最好!從沒有以成績報答父母的想法,他沒有特別不孝順父母,實際上是他也沒有特別孝順父母,隻是恭恭敬敬、平平淡淡的相處。
因此左父左母,在自豪自家兒子卓越的成功之外,他們看到電視裏類似《我愛我家》的電視劇的時候,總會暗暗的感歎,這幾乎是從不會降臨到他們家的感覺。所以可想而知,左淵的這句話,對左父左母的殺傷力是有多大。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二老的感傷,是《春之聲》,左淵為區別其他人,特意設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