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有次有個阿姨給我做心裏輔導。我們單獨在一個小房間裏麵,特別壓抑。“你叫希真是嗎?”那個阿姨問。“是的。”我點點頭回答。“名字真好聽,知道自己名字的含義嗎?”那個阿姨問。名字還有含義,我想了好久回答,“知道吧,倒過來就是珍惜啊,既然是反的,應該是在告訴我不要珍惜吧。”我故作深沉的說。那個阿姨麵色凝重起來,“哎呀,這可不是你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思想啊,你這樣想是不對的,而且很問題有點嚴重啊。
”看著那個阿姨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我在心裏偷偷的笑,卻麵無表情的依舊呆坐在那裏。“希真啊,阿姨告訴你啊,你的名字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這個希呢,是希望的希,這個真呢,是真誠的真,所以你的名字的含義就是希望你以後長大了要代人真誠!”阿姨語重心長說。
我裝作很明白的樣子使勁的點了點頭,她看起來很欣慰的樣子,好像一句話就把我從危險的邊緣救了回來。“還有什麼問題嗎?”那個阿姨說,“有”我說,“我的名字的意思是希望我長大以後代人真誠,那我現在還用代人真誠嗎?”我一本正經的問,看到那個阿姨的臉竟然都紅了,“阿姨的意思是,你什麼時候都要代人真誠明白嗎?”她說。“嗯!”我點點頭。“還有其他事情嗎?”那個阿姨問。“沒有了。”我搖搖頭。“那好,走,我們吃飯去,吃完飯就送你回去。”終於到我最喜歡的心理輔導的環節了,吃飯。
我忍住開心,點點頭。那個阿姨帶我吃的漢堡,說實話我一點都不舍得那樣吃,我真的很想帶回去慢慢吃,最後我鼓起勇決定試一下,大不了就是等她帶我回去的時候告訴阿嬤我心裏有問題。那就試一下,“阿姨,我可以打包一個帶回去吃嗎?”我的聲音小的像蚊子,怯怯的問道。“怎麼了?沒吃飽?”那個阿姨問。“不是,因為太好吃了,我想打包一個回去吃,在福利院平時吃不到這種東西……”說話的時候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沒事的孩子,放開了吃,待會兒走的時候阿姨給你打包!”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都紅了,這說明我裝可憐裝的還是很到位的。我在心裏暗暗高興,能帶個漢堡回去,其他人一定羨慕死我了,那個阿姨果然說話算話,不僅給我打包了一個漢堡,還給我打包了一份薯條。
我把它們緊緊抱著,生怕被別人搶走。把我交給阿嬤的時候,她並沒有說我壞話,她跟阿嬤說我的狀態挺好的,阿嬤看著我滿意的笑了,就讓我去一邊玩兒了,阿嬤她們又說了好久的話,我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我不關心。那些打包回來的漢堡和薯條,我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吃完,到最後的時候都有點酸了。
但是小紅不會像我那樣,可能是因為她的話真的太少了吧。“小紅,你為什麼喜歡跟著我?”我問她。她隻是搖搖頭,不說話,但是依然跟在我後麵。有點像個幽靈,我實在受不了了便去找阿嬤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小紅為什麼老是跟在我後麵,這會讓我感覺怪怪的。阿嬤說,小紅是因為家裏失火了,半夜的時候,等她爸爸媽媽醒來發現失火後根本來不及了,她們把小紅推到了外麵,自己就跳樓了,然後……沒有搶救過來。
小紅和他們在一個房間,當時他們比較著急,隻救了小紅,沒想起來小紅還有個姐姐,所以……小紅的姐姐被活活燒死在房間裏了。她姐姐和我年齡相仿。阿嬤邊說邊歎氣。“阿嬤,這故事被你這樣說聽起來很恐怖啊!她姐姐的冤魂不會過來找我吧!”我嚇得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和你又沒有什麼關係!小紅的姐姐隻是和你一樣大而已!小紅隻是想她姐姐了!倒黴孩子,你整天腦袋裏都在裝著什麼東西啊!”聽阿嬤這樣說,我稍稍放下了點心。把我當姐姐好辦啊,我把她當妹妹不就成了!“阿嬤,我走了。”知道事情的原委後,那個阿嬤剛切好的黃瓜,搖搖晃晃的走了,“這倒黴孩子,我剛切好的……喂!洗手了嗎就吃東西!”阿嬤在後麵喊,“洗了!”我回應阿嬤。小紅正在寫我給她布置的拚音作業,我決定去看看,看她能不能和我說會兒話。
“小紅,”我推開他們宿舍的房門喊。小紅向我招招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還是看到她了,她正在認真的寫著。“小紅啊,作業難不難?好不好寫?要不姐姐給你換套題吧……”說道姐姐這兩個字眼時,小紅猛的抬起頭來看著我,我被嚇得一時語塞。“那你先寫吧,我去忙其他的去。”我不敢再提姐姐這兩個字,怕小紅會再有什麼刺激,萬一真有什麼事我是負不了責任的。阿嬤肯定把所有都怪罪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