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訴我說,他買水果的時候一定會挑那些有疤的。長得不好看的去買。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每一個長的不好看的水果都會努力長的很甜。這句話給我很大的觸動,那些這個世界上溫柔可愛不漂亮的孩子,依然會默默的給予別人溫暖。
第二天早上,梁藍拉著我說是要去遊樂場,我嘲笑她一大把年紀了幹嘛還跟小孩子們爭玩具,梁藍白了我一眼說,因為小的時候沒有玩過啊!所以要去彌補一下童年,她還說,她要把從小到大那些沒有機會擁有的東西一一給自己補回來,這樣才不枉此行。
我笑著說梁藍,你這樣子好像是要去赴一場死約一樣。梁藍大聲喊著是啊!坐在旋轉木馬上不停的旋轉著。旋轉木馬總是給人一種很溫馨很溫暖的感覺,就像在很多的明星歌手的mv裏麵,總有那麼幾個場景會在旋轉木馬上拍,這個本來應該給孩子玩兒的遊戲,成了大人們的喜好。
我喜歡聽王菲的那首旋木,旋轉的木馬,沒有翅膀,卻能夠帶著你,到處飛翔,看著他們的羨慕眼光,不用當我在心上……有人說旋轉木馬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遊戲,有人在逃,有人在追,永遠在跑,永遠在追,卻逃不掉天涯,跑不到海邊,永遠在追逐,永遠追求不到,於是我的耳邊又想起了王菲旋轉木馬的那首歌,我忘了自己隻能原地奔跑的那憂傷,我也忘了自己是永遠被鎖上……旋轉的木馬,沒有翅膀……在這片供應歡笑的天堂……梁藍開心的笑著,我沒有去坐上去,因為別人傳說的那個殘忍的遊戲讓我不忍心坐上去。
很多小孩子坐的時間久了,膩了,就離開了,於是不斷有新的小孩子重新坐上去,然後開心的笑著,然後離開,然後再有人坐上去……如此循環往複……梁藍一個人坐在其中的一個位子上,久久都不下來,我閑的無聊,就坐在旁邊玩手機,一個小姑娘的玻璃球掉在了我的腳邊的時候我沒有注意,那個小女孩兒應該是在爸爸媽媽的鼓勵了好久的情況下才跑到我麵前的吧,臉憋的通紅的對我說,“阿姨,能讓一下你的腳嗎?我要撿我的玻璃球。”小女孩兒期待的看著我,我有一瞬間的錯愕,什麼時候別人對我的稱呼從姐姐改成了阿姨,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老了,我呆呆的看著小女孩兒,然後把腳移開,小女孩兒蹲下身子,撿起來了玻璃球,然後站起來飛快的跑到了爸爸媽媽身邊,好像我是個外人,隨時有把她抱走的可能。我看到小女孩兒的爸爸媽媽對小女孩兒滿意的笑著,然後把小女孩兒抱起來往遠處走去。
小女孩兒拿著玻璃球開心的玩著。但是她剛剛那聲阿姨依然在我的腦海裏縈繞……阿姨……
曾經我以為永遠不會出現在我身上的一個稱呼如今被別人喊來是那麼順其自然的一件事,我確實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我最希望的長大其實早已過去我早已長大,而且已經在逐漸老去。我以為長大一定會有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帶著我,在某一個特殊有意義的瞬間,我光榮的長大了,從此和小孩兒就有了一個明顯清楚的分界線。
我會明白好多事情會做好多事情,會擁有小時候希望擁有的一切,然後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我以為那樣才是成長。但其實不是,當有人喊我阿姨的時候,我是那樣簡單的就成長了,而且一點痕跡都沒有。吉米給梁藍打來電話,說是那個作詞家回北京了,問梁藍要不要回來。梁藍當然同意,兜兜轉轉了一圈,最後我們還是回到了北京,我們去過的地方裏我最喜歡的一個地方,也是最傷心的一個地方。我們幾個小時後飛到了北京,吉米過來接我們。開著漂亮的跑車。我看到梁藍笑了,她還是舍不得吉米和她喜歡的唱歌。
那個作詞家在晚上的時候在吉米的酒吧和梁藍和我見麵了,他讓梁藍上去先清唱幾首歌,梁藍唱的很認真。“你以前不是說梁藍唱歌不好聽嗎?”我偷偷問吉米,“她高興就行,專輯製作我出錢!”吉米在我耳邊小聲說。吉米對梁藍真的很好。為了她做了很多事情,我為梁藍找到了一個真心愛她的人感到高興,無論她是否能夠成為大明星,但是隻要吉米在應該她就不會有痛苦。我不知道吉米偷偷給了那個作詞家多少錢讓他根據梁藍的風格和聲線寫歌。
你哪兒來的那麼多錢?我問吉米,我把酒吧抵押了。吉米平靜的說,我正在喝水一下子竟然給嗆到了。“吉米!你瘋了!萬一專輯賺不到錢呢!”我說。“那有什麼,我可以靠做調酒師掙錢幫她圓夢想啊!”吉米一點都不在乎,這一點倒是和梁藍一個德行,隻要認準了,那就是最重要的事,可是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一點都不讓梁藍知道我知道梁藍知道肯定不會就這麼罷休,可是不讓梁藍知道這也太不公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