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容忍我的理由和容忍你的理由基本相同。”霍普金斯咕噥道,:“這正是我最為難以忍受的地方之一。”
顯而易見,那家夥沒聽懂,他也許還想說些什麼,他身邊的人拉住了他:“行行好吧,”那人低聲說:“閉上你的嘴,沒發覺那些臭烘烘的愚蠢都快要從你的喉嚨裏溢出來了麼?”
“頭兒”隻能當做什麼都沒聽見:“你不準備做些什麼嗎?”
“做些什麼?我想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霍普金斯禮貌地向眾人點點頭:“如果您需要的話,頭兒,”他說出這個詞的時候就像是在招呼一隻狗或是一隻貓:“我會回到旅館裏洗個澡,換個衣服,畢竟這身打扮好像是適合出現在萬聖節裏,到時候,如果能的話,我回來找您的。”
最後一句話裏蘊含著的不祥意味讓“頭兒”拉直了嘴角。
“撒沙.霍普金斯在斯特朗雅各那兒。”
“沒錯,就像你所說的,”霍普金斯開開心心地說:“既然他是他們所認為的‘彌賽亞’——救世主,那就表示——他們會服侍他,照看他,我不必為他擔心,不是嗎?”他做了一個邪惡的手勢:“別太失望,頭兒,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凱瑟琳。”
他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嘲笑聲,向後退了兩步,消失在黑暗裏。
“我們追嗎?”
“頭兒”搖晃了一下腦袋,他的心思被霍普金斯看穿了,萬幸的,食屍鬼並沒有多說些什麼,但他猶豫了,凱瑟琳不在,霍普金斯……而馬丁……頭兒根本就不敢讓他有任何與前兩者共處一室的機會,他身邊的人雖然都是異能者,其中有一兩個的能力還很不錯,但他們都還是菜鳥,他們還需要磨練,但磨練的對象絕對不能是監理教派這種冷酷無情而又強壯有力的對手。霍普金斯父子數年前留給機構的創口還未完全愈合,逐漸重視起異能者的國家和其他組織持之以恒地和他們爭奪著每一個新人,如今的機構已經承擔不起額外的損失。
“嗨,”一個人突然悄聲喊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頭兒”的臉一下變得雪白。
***
“頭兒”也是曾經受過撒沙力量“洗禮”的人,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海曼顫抖著,外來的力量正緩慢而準確地侵入他的身體,他的骨骼,他的血管與皮肉都在因此而震動,神經酥麻,皮膚緊繃,他的本能喊叫著想要反抗——它正在挖掘他的內髒,甚至更深地,心髒、大腦與靈魂,它在改變它們,修正它們,增強它們——正是因為如此,他的理智才願意全力對抗他的本能,不,不要拒絕,這是你所祈求的,你所願意的,你所渴望的——整個過程是那麼的漫長、疼痛與惶恐,他已經不能維持最初的姿勢,倒在地上,四肢攤開,不斷地大口喘息,眼淚與汗水不可控製地往下流,濕透了衣服和身下的地毯。
也許不止是汗水,一股令人反感的異樣氣味彌漫在空氣裏,就連濃鬱的玫瑰花香也無法遮掩——鬆弛的肌肉似乎並不止於人們能夠看到的地方。
他自願摘下了光輝的王冠,連同一直以來保護著它的力量,交付給麵前的人——交付給“彌賽亞”。
“主啊,幫幫我……”他虛弱地呻吟著,“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