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問“蕭、曹”。曰:“蕭也規,曹也隨。”〔注〕蕭何規創於前如一,曹參奉隨於後不失。“滕、灌、樊、酈”。曰:“俠介。”〔注〕滕公、灌嬰、樊噲、酈商,此四人前後輔介高帝。“叔孫通”。曰:“槧人也。”〔注〕叔孫通,秦博士,避二世之亂,遇高祖起兵,從之。天下既定,還複從儒,見事敏疾。“爰盎”。曰:“忠不足而談有餘。”〔注〕說景帝斬晁錯以謝七國,實挾私怨而不為國。“晁錯”。曰:“愚。”〔注〕畫策削諸侯王,七國既反,令盎得行其說,智而不能自明,朝服斬於東市。“酷吏”。曰:“虎哉!虎哉!角而翼者也。”〔注〕郅都、寧成、張湯、杜周之徒。“貨殖”。曰:“蚊。”曰:“血國三千,使捋疏,飲水,褐博,沒齒無愁也。”或問“循吏”。曰:“吏也。”〔注〕鄭子產、公儀休、孫叔敖之徒。“遊俠”。曰:“竊國靈也。”〔注〕靈,命也。朱家、田仲、郭解、劇孟、原涉之徒。“佞幸”。曰:“不料而已。”〔注〕籍孺、鄧通、周仁、韓王孫、李延年之徒。〔疏〕“問‘蕭、曹’。曰:‘蕭也規,曹也隨’”者,蕭相國世家雲:“蕭相國何者,沛豐人也,為沛主吏掾。高祖起,為沛公,何常為丞,督事。沛公至鹹陽,諸將皆爭走金帛財物之府分之,何獨先入收秦丞相、禦史律令圖書藏之。沛公為漢王,以何為丞相。漢王所以具知天下阨塞,戶口多少,強弱之處,民所疾苦者,以何具得秦圖書也。何進言韓信,漢王以信為大將軍。漢王引兵東定三秦,何以丞相留收巴、蜀,填撫諭告,使給軍食。漢二年,漢王與諸侯擊楚,何守關中,侍太子治櫟陽,為法令約束,立宗廟、社稷、宮室、縣邑,計戶口轉漕給軍。漢王數失軍遁去,何常興關中卒輒補缺,上以此專屬任何關中事。漢五年,定天下,論功行封,高祖以蕭何功最盛,封為酇侯,賜帶劍履上殿,入朝不趨。漢十一年,拜丞相何為相國。何素不與曹參相能,及何病,孝惠自臨視相國病,因問曰:‘君即百歲後,誰可代君者?’對曰:‘知臣莫如主。’孝惠曰:‘曹參何如?’何頓首曰:‘帝得之矣,臣死不恨矣。’孝惠二年,相國何卒,諡為文終侯。”又曹相國世家雲:“平陽侯曹參者,沛人也,秦時為沛獄掾。高祖為沛公而起也,參以中涓從。沛公為漢王,封參為建成侯。高祖三年,拜為假左丞相。漢王為皇帝,以長子肥為齊王,而以參為齊相國。以高祖六年賜爵列侯,與諸侯剖符,世世勿絕,食邑平陽,號曰平陽侯。參功凡下二國、縣一百二十二,得王二人、相三人、將軍六人、大莫敖、郡守、司馬、候、禦史各一人。孝惠帝元年,除諸侯相國法,更以參為齊丞相。相齊九年,齊國安集,大稱賢相。惠帝二年,蕭何卒,參聞之,告舍人趣治行,吾將入相。居無何,使者果召參。參始微時,與蕭何善,及為將相,有郤。至何且死,所推賢唯參。參代何為漢相國,舉事無所變更,一遵蕭何約束。擇郡國吏木詘於文辭,重厚長者,即召除為丞相史。吏之言文刻深,欲務聲名者,輒斥去之。日夜飲醇酒。惠帝 相國不治事,以為豈少朕與?至朝時,惠帝讓參,參免冠謝曰:‘陛下自察聖武孰與高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乎?’曰:‘陛下觀臣能孰與蕭何賢?’上曰:‘君似不及也。’參曰:‘陛下言之是也。且高帝與蕭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參等守職,遵而勿失,不亦可乎?’參為漢相國,出入三年,卒,諡懿侯。”解嘲雲:“蕭規曹隨。”顏注雲:‘言蕭何始作規模,曹參因而從之。’按:規謂定法令,隨謂無所變更。規、隨亦韻語。“‘滕、灌、樊、酈’。曰:‘俠介’”者,音義:“樊、酈,音曆。”樊酈滕灌列傳雲:“汝陰侯夏侯嬰,沛人也。高祖之初與徒屬欲攻沛也,嬰時以縣令史為高祖使。上降沛,高祖為沛公,以為太仆。從擊秦軍,賜爵封,轉為滕公。項羽立沛公為漢王,漢王賜嬰爵列侯,號昭平侯。從擊項籍至彭城,漢王敗不利,馳去,見孝惠、魯元載之。漢王急,馬罷,虜在後,常蹶兩兒,欲棄之,嬰常收,竟載之,卒得脫。漢王既至滎陽,賜嬰食祈陽。至魯,益食茲氏。漢王立為帝,嬰更食汝陰,剖符世世勿絕。嬰自上初起沛,常為太仆,竟高祖崩,以太仆事孝惠。孝惠帝及高後德嬰之脫孝惠、魯元於下邑之間也,乃賜嬰縣北第第一,曰:‘近我,以尊異之。’卒,諡為文侯。”集解雲:“漢書曰:‘嬰為滕令,奉車,故號滕公。”正義雲:“滕即公丘故城,是在徐州滕縣西南十五裏。”又:“潁陰侯灌嬰者,睢陽販繒者也。高祖之為沛公,嬰初以中涓從。沛公立為漢王,拜嬰為郎中。十月,拜為中謁者,賜爵列侯,號昌文侯,食杜平鄉。拜為中大夫,遷為禦史大夫。漢王立為皇帝,剖符世世勿絕,食潁陰,號曰潁陰侯。凡從得二千石二人,別破軍十六,(按:“別”與“從”對文,從謂從高帝,別謂自率一部。)降城四十六,定國一、郡二、縣五十二,得將軍二人、柱國、相國各一人、二千石十人。高帝崩,嬰以列侯事孝惠帝及呂太後,孝文皇帝三歲,嬰為丞相。後歲餘,卒,諡曰懿侯。”又:“舞陽侯樊噲者,沛人也,以屠狗為事,與高祖俱隱。初從高祖起豐,攻下沛。高祖為沛公,以噲為舍人,以卻敵先登,賜爵封,號賢成君。項羽在戲下,欲攻沛公,沛公從百餘騎因項伯麵見項羽謝。羽既饗軍士,中酒,亞父謀欲殺沛公。樊噲在營外,聞事急,乃持鐵盾入,到營,營衛止噲,噲直撞入,立帳下。項羽目之,問為誰。張良曰:‘沛公參乘樊噲。’項羽曰:‘壯士。’賜之卮酒、彘肩。噲曰:‘沛公先入定鹹陽,暴師霸上,以待大王。大王今日至,聽小人之言,與沛公有隙。臣恐天下解心,疑大王也。’項羽默然。沛公歸,使張良謝項羽,項羽亦因遂已。是日微樊噲,沛公事幾殆。項羽立沛公為漢王。漢王賜噲爵為列侯,號臨武侯。遷為郎中,攻城先登,遷郎中騎將,卻敵,遷為將軍,賜食邑杜之樊鄉,益食邑平陰。漢王為帝,更賜爵列侯,與諸侯剖符,世世勿絕,食舞陽,號為舞陽侯。遷為左丞相。從斬首百七十六級,虜二百八十八人,別破軍七,下城五,定郡六、縣五十二,得丞相一人、將軍十二人、二千石以下至三百石十一人。孝惠六年,卒,諡為武侯。”又:“曲周侯酈商者,高陽人。陳勝起時,商聚少年東西略人,得數千。沛公略地至陳留,商以將卒四千人屬沛公於歧。項羽立沛公為漢王。漢王賜商爵信成君,以將軍為隴西都尉,賜食邑武成。漢王為帝,遷為右丞相,賜爵列侯,與諸侯剖符,世世勿絕,食邑涿,號曰涿侯,更食曲周。凡別破軍三,降定郡六、縣七十三,得丞相、守、相、大將各一人、小將二人、二千石已下至六百石十九人。商卒,諡為景侯。”俞雲:“俠與夾通。尚書多方篇:‘爾曷不夾介乂我周王。’此即楊子所本。”按:俞說是也。子雲於書歐陽,此作“俠介”,疑亦歐陽之異文。規、隨疊韻,夾、介雙聲。吳王吏部仁俊雲:“規隨、夾介,一縱一橫。規隨者,言乎其相先後也;夾介者,言乎其相左右也。”“‘叔孫通’。曰:‘槧人也’”者,叔孫通見五百疏。音義:“槧人,七豔切。”按:槧讀為“憸”,義詳後。“‘爰盎’。曰:‘忠不足而談有餘’”者,“爰”世德堂本作“袁”。按:史記作袁盎,漢書作爰盎,袁、轅、爰同為一氏。陳胡公之裔名諸,字伯爰。其孫濤塗以王父字為氏,左傳僖公篇作轅濤塗,公羊、穀梁作袁濤塗。音義:“盎,烏浪切。”袁盎晁錯列傳雲:“袁盎者,楚人也,字絲。孝文帝即位,盎為中郎。絳侯為丞相,上禮之恭,袁盎進曰:‘臣主失禮,竊為陛下不取也。’後朝,上益莊,丞相益畏。及絳侯免相之國,國人上書告以為反,征係清室。宗室諸公莫敢為言,唯袁盎明絳侯無罪,絳侯得釋,盎頗有力。淮南厲王驕甚,袁盎曰:‘諸侯大驕,必生患。’及棘蒲侯柴武太子謀反事覺,治連淮南王,上遷之蜀,轞車傳送。袁盎時為中郎將,乃諫曰:‘淮南王為人剛,如有遇霧露行道死,陛下有殺弟之名,柰何?’上弗聽。淮南王至雍病死,上哭甚哀。盎曰:‘陛下有高世之行三,此不足以毀名。陛下居代時,太後嚐病,三年陛下不交睫,不解衣,湯藥非口所嚐弗進,過曾參孝遠矣。諸呂用事,大臣專製,陛下從代馳不測之淵,雖賁、育之勇不及陛不。陛下至代邸,西向讓天子位者再,南麵讓者三,許由一讓,而陛下五以天下讓,過許由四矣。’於是上乃解。宦者趙同以數幸,常害袁盎。孝文帝出,趙同參乘,袁盎伏車前曰:‘臣聞天子所與共六尺輿者,皆天下豪英。陛下獨柰何與刀鋸餘人載?’上笑,下趙同。文帝從霸陵上,欲西馳下峻阪,袁盎曰:‘聖主不乘危而徼幸,陛下縱自輕,柰高廟、太後何?’上乃止。上幸上林,皇後、慎夫人從。袁盎引卻慎夫人坐,因前說曰:‘臣聞尊卑有序,則上下和。今陛下既已立後,慎夫人乃妾,妾主豈可與同坐哉?陛下所以為慎夫人,適所以禍之,獨不見人彘乎?’於是上語慎夫人,慎夫人賜盎金五十斤。然袁盎亦以數諫不得久居中,調為隴西都尉,遷為齊相,徙為吳相,吳王厚遇盎。盎告歸,道逢丞相申屠嘉,下車拜謁,丞相從車上謝袁盎,袁盎乃之丞相舍上謁,即說曰:‘君為丞相,自度孰與陳平、絳侯?且陛下從代來,每朝,郎官上書疏,未嚐不止輦受其言。言不可用,置之;言可受,采之,未嚐不稱善,何也?則欲以致天下賢士大夫。上日聞所不聞,明所不知,日益聖智。君今自閉鉗天下之口,而日益愚。夫以聖主責愚相,君受禍不久矣。’丞相乃再拜,引入與坐,為上客。盎素不好晁錯,兩人未嚐同堂語。及孝景帝即位,晁錯為禦史大夫,使吏案袁盎受吳王財物,抵罪。詔赦以為庶人。吳、楚反聞,晁錯欲請治盎。人有告袁盎者,袁盎入見,請辟人賜間,具言吳所以反狀以錯故,獨急斬錯以謝吳,吳兵乃可罷。及晁錯已誅,袁盎以太常使吳,吳王欲使將,不肯,欲殺之,袁盎馳去,遂歸報。吳、楚已破,上更以平陸侯禮為楚王,袁盎為楚相。嚐上書有所言,不用,病免居家,景帝時時使人問籌策。梁王欲求為嗣,袁盎進說,其後語塞。梁王以此怨盎,使人刺殺盎安陵郭門外。”“‘晁錯’。曰:‘愚’”者,“晁”史記、漢書列傳皆作“晁”,史記孝景本紀及漢書景帝紀皆作“晁”,史記酷吏傳作“晁”,太史公自序作“朝”。廣韻:“晁,亦姓。”引風俗通雲:“衛大夫史晁之後,漢有晁錯。”直遙切,又陟遙切,晁上同,晁古文。按:說文:“晁,匽晁也,讀若朝。從黽,從旦。”“晁”即“ ”之俗。“晁”亦說文所無,蓋“朝”之別體,今晁氏字皆作“晁”。袁盎晁錯列傳雲:“晁錯者,潁川人也,以文學為太常掌故。孝文帝時,太常遣錯受尚書伏生所(一)。還,因以書稱說。詔以為太子舍人、門大夫、家令,以其辯,得幸太子,太子家號曰‘智囊’。遷為中大夫。景帝即位,以錯為內史。錯常數請間言事,輒聽,寵幸傾九卿,法令多所更定。遷為禦史大夫,請諸侯之罪過,削其地,收其枝郡。錯所更令三十章,諸侯皆諠嘩,疾晁錯。錯父聞之,從潁川來,謂錯曰:‘上初即位,公為政用事,侵削諸侯,何也?’晁錯曰:‘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廟不安。’錯父曰:‘劉氏安矣,而晁氏危矣。’遂飲藥死,曰:‘吾不忍見禍及吾身。’吳、楚七國果反,以誅錯為名。及竇嬰、袁盎進說,上令晁錯衣朝衣(二),斬東市。晁錯已死,謁者仆射鄧公為校尉,擊吳、楚軍為將。還,上書言軍事曰:‘吳王為反數十年矣,發怒削地,以誅錯為名,其意非在錯也。夫晁錯患諸侯強大不可製(三),故請削地以尊京師,萬世之利也。計畫始行,卒受大戮,內杜忠臣之口,外為諸侯報仇,臣竊為陛下不取也。’於是景帝默然,良久,曰:‘公言善,吾亦恨之。’”音義:“晁錯曰愚,天複本作‘由忠’。”司馬雲:“天複本‘愚’作‘由忠’,今從諸家。錯知諸侯太強,必為亂,故削之。而七國尋反,身死東市。不若主父偃從諸侯所欲,分國邑侯子弟,而諸侯自弱也。故以錯為愚。”陶氏鴻慶讀法言劄記雲:“上文論爰盎,曰:‘忠不足而談有餘。’是以盎之挾私害錯為不忠也。又以錯之盡忠為愚,豈君子善善從長之義乎?天複本作‘由忠’,當從之。‘由’與‘猶’同。禮記檀弓注:‘猶,尚也。’說文:‘尚,庶幾也。’言庶幾其忠也。許其忠而愚自見,義較今本為長。”按:溫公說是也。盎之請誅錯,誠為挾私,然其事由於錯之挾私而欲請治盎,二人心術相似,盎特先發以製人耳。太史公曰:“晁錯為家令時,數言事不用。後擅權,多所變更。諸侯發難,不急匡救,欲報私讎,反以亡軀。”然則盎固忠不足矣,錯亦豈得謂庶幾其忠哉?李注“智而不能自明”,正釋愚字之義,是舊本不作“由忠”,可知也。“‘酷吏’。曰:‘虎哉!虎哉!角而翼者也’”者,自酷吏至佞幸,皆史記列傳名。先酷吏而後循吏者(四),酷吏列傳雲:“孝景時,晁錯以刻深,頗用術輔其資,而七國之亂發怒於錯,錯卒以被戮。其後有郅都、寧成之屬。”是史以錯為開酷吏之先,故此文因論錯而遂及酷吏也。司馬雲:“不仁之人而得勢位,如虎之得角翼。”俞氏樾群經平議雲:“角字之義,自來皆屬獸言。說文角部:‘角,獸角也。’其實角字本義當為鳥喙,漢書董仲舒傳:‘予之齒者去其角,傅之翼者兩其足。’此二句以鳥、獸對言。予之齒者去其角,謂獸有齒以齧,即不得有角以啄;傅之翼者兩其足,謂鳥有兩翼以飛,即不得有四足以走也。若以角為獸角,則牛、羊、麋、鹿之類有齒複有角者多矣,安得雲‘予之齒者去其角’乎?文選射雉賦:‘裂膆破觜。’注曰:‘觜,喙也。’觜為鳥喙,而其字從角,可知角字之義矣。”按:俞說至核。大戴禮易本命:“四足者無羽翼,戴角者無上齒。”此亦因不得角字之義,而曲為之說。虎而角翼,謂以猛獸而兼鷙鳥之利,其搏噬不可當也。世德堂本作“角而翼也”,無“者”字。“‘貨殖’。曰:‘蚊’”者,論語:“賜不受命而貨殖焉。”貨殖列傳之名本此。論語集解雲:“賜不受教命,唯財貨是殖。”劉疏雲:“廣雅釋詁:‘殖,積也。’周語:‘財蕃殖。’韋昭解:‘殖,長也。’子貢貨殖,謂居貨財以生殖也。”是解貨殖為貨財蕃殖之義。皇疏雲:“財物曰貨,種藝曰殖。”則以貨、殖為平列字。按:中庸雲:“貨財殖焉。”然則貨以殖言,古人常語,不得以為二事也。宋雲:“蚊之為蟲,喙人而求生,可鄙惡者也。貨殖之徒,兼幷聚斂,非義是存,亦所謂喙人而求生矣。”“曰:‘血國三千,使捋疏,飲水,褐博,沒齒無愁也’”者,音義:“捋疏,上音郎活切,俗本作‘將’,誤。沒齒無愁也,俗本誤作‘沒齒然也’。”按:宋、吳本“捋疏”作“將疏”,“無愁”作“然”,司馬從之,世德堂本承之,今悉依治平本。此引伸前義之辭,故更著“曰”字。吳雲:“楊恐未諭,故再釋之。”俞雲:“上文已有‘曰’字,而此複有‘曰’字者,乃更端之語。”是也。宋雲:“或以是言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