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帶笑睨了她一眼,眼裏頗柔和,偏帶了點邪氣,讓得那溫潤的形象忽然充斥著一種野性的味道。
“老爺子叫我們下去吃早餐。”掛了電話,他說。
“你先下去,”洛洛清了清嗓子,“我收拾一下房間。”
離少皺眉:“叫下麵的人來收拾就好。”
洛洛掃了他一眼,無辜而狼狽的神色叫離少一怔,便看見她掀開被子,開始抽取弄髒的床單。
是過於單薄了些。離少打量著她的背影,心裏倏然湧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眼神也跟著古怪起來。
潔白光滑的小腿,纖細的腰肢,未施脂粉的麵容,麵對著床單或羞澀或懊惱或糾結,小臉皺巴巴的,怎麼看都是一副很可愛的小女孩情態。正是很青澀的年紀。
離少心裏忽然軟的一塌糊塗。
洛洛也是極懶的人。隻要能達到毀屍滅跡的效果,那麼哪怕再多一份力氣她也不會浪費。
所以再次抱著床單出浴室的時候,離少很訝異地看見那床單隻清洗了一小個地方,濕漉漉的滴著水。
“哪裏有這樣洗東西的……”饒是離少,都有點不能接受。
洛洛大小姐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微有些迷離。還帶著點小小的幽怨。
“吹風機,有嗎?”
離少深深望了她一眼,取了吹風機給她。就見她開始人工製幹,拿著吹風機對著那洗過的一小塊麵積猛吹。
離少覺得她很孩子氣,忍不住低笑:“你那叫欲蓋彌彰。你以為,這樣他們就以為我們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了?”在洛洛回瞪過來那輕飄一眼裏,他笑著頓了頓,“何況,我的‘人品’,家裏人一向毫不懷疑。”
洛洛很認真地嚐試著解釋:“似是而非,總比一目了然好。”
離少臉上笑意不減,語調偏慢:“昨晚,”帶了點意猶未盡,“真的很似是而非。”
既然說了這樣的話,離少的心裏,自然是不再平靜如水,事實上離少在她剛剛吹床單的那點時光裏,某些東西已經在腦海預演了很多遍。對於男人來說,做了一半還不如完全不做。以至於離少心思總是轉在那未完成的一半正事上,心裏多次翻騰地難受。
“過來看看蘆葦,寶貝兒。”離少轉身望著窗外,“比晚上漂亮很多。”
好歹是臉皮薄,不好意思出去吃早餐了。洛洛心裏有那麼點失落,果真走了過去。
太陽還沒有露臉。蘆葦叢異常冷清。那些彩色的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滅了。風景不過如此。洛洛站在床邊,手無意識地攪著一旁的窗簾,有點索然。
“昨晚,會不會很疼?”
“嗯?”洛洛下意識地答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離少說的似乎並不是關於蘆葦的事情,忍不住轉過頭去,身後的男人靠得很近,但卻很正經地望著遠處的湖麵出神,“我是說,昨晚,肯定弄痛你了。”
洛洛麵色一變,選擇沉默。挑起這樣的話題,畢竟太過敏感。
離少兀自沉思:“洛兒,不如我們再來一次吧。”
洛洛全身緊繃,眼神劃過一絲涼意。離少的嗓音帶笑,卻更低了幾分:“昨天境界太低。洛兒,我希望我們的第一次能夠有一個很美好的回憶。”這一次,也不走神了,伸出雙臂,恰將洛洛固定在自己的胸膛和窗台之間。
洛洛咬住唇,氣息紊亂了。半天才靜下來,很糾結地說:“離少……不要逼我使出第二招……”
離少反而來了興趣,壓下心裏的念想,很耐心地問:“是什麼?”
下一刻,忽然覺得自己的胸前一空。
“撲通”一聲,湖麵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洛洛眼風帶媚,唇角帶冷,正拔了一枝蘆葦,淡淡的抬眼。
二樓高的窗戶上,離少難得地露出錯愕之色。望著跳湖的洛洛,半天轉不過彎。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孩會這麼幹脆,而且看那熟練程度,顯然並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煞風景毀淑女形象的事情。
然,漸漸地望著水裏那人影衣裳貼身,離少心跳慢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