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段雨來到教室的時候,果然看見放在桌麵上的飯盒,打開是一份手製的三明治。他蓋上盒子放回隔壁的桌子。
夏唐回來的時候發現飯盒在自己桌麵,有一瞬間的狂喜。但在拿起飯盒的時候,臉瞬間冷掉了。
“你什麼意思呀。”夏唐把飯盒推到段雨的桌麵,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段雨一臉平靜地看著她,好像一切不曾發生過一樣。“我吃過了。”
“可是昨天不是說好了嗎?”夏唐的聲音都些急。
“昨天隻是互相幫助,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是一個不認識的人我也會給的。這是紳士風度。”段雨就像是在說著一件與他毫無關係的事情一樣平淡。
“可是我都已經做好了呀,你可以帶回家的。”夏唐的語氣裏還是帶著一絲的祈求。
“可是我沒必要。”毫無思考便冷漠無情地拒絕了。或許這也不算是冷漠無情,隻是段雨的一種不知如何與人相處而產生抗拒的自我保護模式。
“你真的不要嗎?”她不死心地問道。
段雨卻不再理會。
夏唐自然垂下的雙手如今正雙拳緊握,臉上微微顫抖的表情可以看出此刻的她正在努力地壓製著心中的怒氣。
她也不再與段雨爭吵,跺了跺腳就拿起飯盒轉身,但因為動作太大,導致書桌上的書嘩啦一聲全部掉落在地上。她頭也不回,走到垃圾桶把飯盒扔了進去。然後毅然決然地走出教室,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奔赴戰場的女將軍。
他們的動靜成功地引起了全班人的注意,但因本來這個班級更多的是書呆子,起哄的鬧騰人員不在,即使再驚天動地的事情也會迅速恢複平靜。
夏唐這一冷靜就是一個早上,有人傳言說,夏唐出了教室之後直接就去了教導處請了一個早上的病假,也有人說她逃課了,被老師抓到,正在罰站。反正各種小傳言在班裏蔓延開開。
即使是完全不想聽到這些無關事情的段雨也在無意之間傳進他的耳朵。
下午,夏唐回來之後整個人也變得安靜了。
一整個下午夏唐再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了。
又是一個星期六,段雨自從星期五回家之後一直在房間裏就沒出來過,晚飯也不出來吃。段雨媽媽隻好求助於顧軒,但顧軒過來之後也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他仍舊在房間一聲不哼。
“小雨啊,媽媽把早飯做好了,放桌麵了,你餓了就熱一熱再吃,媽媽上班去了。”鬱萍越來越不能猜懂段雨的心思,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認真猜過,所以現在想要認真也變得力不從心了。
鬱萍精致的妝容有了一絲的難過,轉眼即逝,不過緊皺的眉心還是外泄了她感到累的內心。
這些年來壓在她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她想要給段雨更好的環境,想要讓一切可以發展得更好一些,但事與願違,事業再好又怎麼樣,自己的兒子跟自己越走越遠。曾經多少次夜裏想起曾經那個他在的那些日子,難過得隻能自己暗中落淚。
她不敢在兒子麵前提起那個人,因為她怕。怕一切的一切好不容易在向好的方向反展,轉眼又回到原地。
段雨在鬱萍離開之後沒多久就出來了,微微發黑的眼袋顯示著他徹夜未眠的戰果。
他用手撓了撓那亂糟糟的頭發。拉開窗簾深吸一口氣,明顯是累到了。但嘴角的笑意卻是那麼的真實。
這樣的笑容他有多久沒有展現出來了呢,怕是連身邊的人都忘記原來他還可以笑得那麼好看吧。
段雨回房間,看著混亂的房間暗歎一口氣。地下那些散亂的小東西好像都在抗議自己的主人對自己的不聞不問。但段雨卻好像視而不見一樣,熟悉地跨過地麵上亂糟糟的雜物,拿了一套衣服就往浴室的方向走。
洗完澡出來的段雨看起來精神多了。但那麼久沒吃東西,連肚子都開始在抗議了。
段雨看見餐桌上放著的吃的,海塞一頓就回房間躺屍了。
等再次醒過來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段雨伸了伸懶腰,理所當然地敲響了對麵的門。
顧軒開門看見的就是一副慵懶模樣地靠在門框邊上的段雨。
顧軒忍不住笑得岔了氣。好不容易停住笑聲:“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
“哥,你這樣厚道嗎?”段雨並沒有因此而調整動作,但說出的話聽起來卻有一些一本正經的味道。
“好了,好了,不笑了。你就像是一隻高貴的波斯貓。”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顧軒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段雨麵前自己的笑點竟然會變得如此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