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痛感雖然已經消失,但那段淩亂不堪的記憶卻仍然揮之不去。
不想睜開眼睛去看亞當關切的麵容,不想動,不想任何事。
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呆了幾日,我發現自己再也不想踏出這個屋子。
我的夢呢,我的向往呢。
我全都不知道了。
又過了幾天,依然沒有人來拜訪這裏。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的逃離根本沒有任何知曉。
但是很快,我的猜想就被事實所反駁。
當我可以自己下床的第一天,愛爾麥蒂來到了這裏。
每次見到她,我的心情都會非常不好。
今天天氣非常明媚,但我看到她的第一個瞬間卻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陰霾了下去。
似乎一看到,所有不愉快的記憶都能隨之被喚醒。
於是我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而她似乎也習慣了我的方式,徑自走了進來。
其實我並不是討厭她,隻是每次看到她,心裏都會有種很特別的感覺。
一點點的緊張,一點點的煩躁,一點點的不安。
這些交織在一起,我變得不敢直視她。
按道理講,她應該責怪我。
如果我沒猜錯,她甚至把我逃跑的事情告訴了路西法。
她是那麼喜歡他,她對他永遠不會有半點的不坦誠。
我心裏煩悶,走到窗邊深鎖眉頭,她亦半天無言。
我本以為沉默將繼續下去,然後她會挫敗的離開。
但是很快,她就開口打破了沉默。
她說:從明天開始,我會陪你住在這裏。
我驚訝的去看她的臉,發現她的麵色非常不好看。
長長的頭發依舊及膝,用白色的緞帶鬆鬆的係好。
從側麵看,她的睫毛溫柔的翹著。
直覺告訴我,她不對勁。
我說:為什麼?
我要看著你,你明白麼?莉莉絲。
嗬,原來是這樣。
依我的性格,我自然而然的對她說:
不要。
我的話音剛落,她就扭過頭看著我的眼睛。
她的神情第一次那麼堅定而不可違抗。
我第一次知道,一個溫柔的人具有這麼大的魄力。
我一時怔住了。
這事由不得你決定。
她輕輕的說完這一句,走了出去。
三天之後,我的身體忽然變得不舒服了很多。
一開始是眼皮發熱,後來是頭痛、頭重腳輕。
在第四天的時候,我終於開始昏迷。
而這期間,亞當也不見了蹤影。
第五天的夜裏,我的喉嚨幹的冒火。我抬起手扶住嗓子,想要下床找些水喝,卻突然發現床腳處坐著一個人。
那人身影極美,窈窕婀娜。一頭長發在夜色的照耀下朦朧的散落著。
這時候我才想起,愛爾麥蒂說過會住過來。
隻是沒想到是在這靜謐的午夜。
我嗓子痛的沒辦法說話,費了半天的盡頭也隻發出了兩聲難聽的幹咳。
在我發出聲音的那一瞬間,愛爾麥蒂顫動了一下。
她說:莉莉絲,你不舒服麼?
我點點頭,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
隻是我不太明白,她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裏。
她愣了一會兒,起身去為我倒水。
回來時,她坐在床頭,輕輕把我扶起來,並讓我倚在她的肩頭。
說實話,我真的受不了這過度溫柔的女人。
喝完水,喉嚨感覺清澈了許多。
雖然還很痛,但總能發出正常的嗓音。
於是,我問她: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說:白天,你在睡覺的時候。
我正想著接下來說什麼,她卻突然抱住我,我一下子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