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昔日的你!”夙瑤幻影接著他的話說道,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雖然說得若無其事,但她的心,這一刻還是輕輕的跳動了一下:“那才是我記憶之中的齊淩雲,有一點不需要懷疑,我生命之中曾經有你的那一段時光,無疑是我最開心的日子,但是,那些都隻可能是過去,我已經說過,你已經不是曾經的你,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會去經曆許多事,也定然會有很多的新朋友,甚至有新的愛人,你的軌跡會毫無懸念的和別人交織在一起,而那才是現在的你!”
這一點,的確是事實,齊淩雲就是想要去反駁,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能言善辯或是本身就不是他的特長,更何況,這一次,他麵對的對手注定是他無法戰勝的,但即便是如此,他的心也不願意去承認,甚至言語之中還有些掙紮的成分:“現在的我?不,這一切又能有什麼改變,我還依舊是你昔日的雲啊,夙瑤!”
她突然間淡淡的笑了起來,能夠再見對她來說,已經算得上是滿足,她竭盡一切力量想要等到這一刻,現在終於算是實現了,能說些決絕的話,也能和他告個別,她也就沒有什麼遺憾的了,那原本已經被歲月衝刷得很薄弱的靈體漸漸變得暗淡無光了起來,就連那陣構造而起的水霧之氣也開始不停的四下逃竄,這或許是她本身的靈識再不斷的消散,又或許是齊淩雲此刻所擁有的靈力畢竟太弱了些,無法維持太久的原故,無論是哪一種理由,她都必須把最後的話說完:“在飛虹劍裏的日子,我知道你所發生的一切,伍月是一個好姑娘,你應該學會怎麼去珍惜她!”
“伍月?”順著夙瑤的話,齊淩雲的腦海之中不自主的浮現出她的身影,也許夙瑤說得真的沒錯,她的確是一個好姑娘,也和這道幻影有著極強的相似性,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孩已經在自己的心中占據了這麼深的位置:“沒錯,她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姑娘,但是,夙瑤,我和你?”
“你不必愧疚,我一直認為,無論你現在對我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昔日你我之間的相愛,一定是用盡了彼此的真心,但是緣分到了盡頭,就不能強求,學會放手,然後珍惜眼前人,那才是最為關鍵的,不是嗎?”靈體的顏色隨著她的話語變得越來越暗淡,但她的音調在他耳際消散得時候,這一次的引靈之術也走到了盡頭,他沒有想要去挽留,而是怔怔的站在那裏,思索著她最後留下的話語,也不知道是時光才是走下坡路的原故,四下的環境居然有了些暗淡的感覺,齊淩雲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那天空之中不斷漂浮而過的白雲,在他的腦海之中,就如同看到了兩個不同的身影一般,最後慢慢的化作一個,隻是那張臉,是他不願意去看到的:“珍惜眼前人,夙瑤?”
老人的身形在空曠的山穀之中顯得是那麼的渺小,也是,古稀之年的老人與這岷山正穀永世不朽比起來,的確顯得悲涼了一些,此刻他的手中拿著一個小竹筒,正在給那株淒憂草澆著水,這或許已經是兩個徒弟離開之後,岷山老人最常做的一件事情了,淒憂兩個字倒是沒有什麼,但這個草字用來形容眼前的小樹,卻多少有了些不合適的味道,澆得即便是再緩慢,也有完的時候,他緩緩的站了起來,看著遠方,低聲的嘲笑自己到:“自以為已經看開了繁華浮世中的一切,卻沒有想到一個人呆著的時候還是會覺得無趣,隻是不知道現在的你們,已經到了什麼地方呢,這一路上都還順利吧?”
“三姑,來壺淡酒!”方文卓的身形也在這個餘暉降臨的時候獨自一個人跨進了位於這大渡河旁的酒肆之中,說句老實話,他向來是個忙人,而且在身後也定然隨時跟在若幹的衛隊,但今天,他卻打破了慣例,而透過斜陽,能夠看到他身後那河麵之上返照過來的波光粼粼,白三姑並沒有起身,她順手將自己桌上那壺已經開封的酒壺遞了過去,淡淡的說道:“侯爺,你的酒!”
現在看來,一個人獨自喝著淡酒的習慣也算不得什麼壞事,方文卓並沒有介意,而是順勢就坐了白三姑的一側,像他這樣的一種人,自然是不會為了所謂的喝酒而來,畢竟像這樣的民間酒肆,就算是收藏再好,比起侯爺府來說,也要遜色幾分,方文卓沒有直接開口說話,看得出來,他有一絲的猶豫,數杯酒下肚之後,他已然間已經有了一種暈沉的感覺,腦海之中也顯得有些模糊,他定了定神,終於鼓起膽子說道:“三姑,其實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