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我已經死了嗎?"我茫然自語,心裏一下子沉了下去。
"沒錯,你死了。"一個聲音從邊上傳來。
我轉頭看去,一個全身黑衣的人,默默的站在我的邊上。手上...手上拿著的是什麼?鎖鏈?
"你是誰?為什麼能看到我?"我好奇的問他。
他咧開嘴笑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說:"我是陰間的勾魂使者,就是專門接引你們的鬼使。"
"哦."我點頭,以前對鬼故事總是很感興趣,可等到自已做了其中的一員,卻發現沒有了激情.現在想做的,就是快快隨他而去,然後投胎,來世再做人。"那麼,我們走吧?"
他吃驚的看著我,我被他看得心裏慌慌的,問他:"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說:"沒什麼,隻是像你們這樣非正常死亡的人,怨氣都特別的大,每次接引,我都要費很大的功夫,沒想到你卻這麼的灑脫。"
我無奈苦笑著說:"死都死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其實,我早就有了離開這個人世的想法,隻是膽子比較小,實在下不了狠心去了結自已的小命.像我這種人,根本就是人渣,活在世上一無是處,還害得父母為我傷神,死,也許也算是一種解脫了吧。
他看我如此配合,點頭笑笑說:"那麼,這個鎖鏈看來是用不上了,我們走吧。"
點點頭,我又轉頭看向我的屍體.冷冰冰的躺在地上,雙目圓睜."他是冤死的,死不瞑目啊.以後這條街不能來了,不要不小心撞了邪。""是啊,我看還是去請個道士來做場法事,給他渡了魂,可不要來鬧我們.""就是就是,要搞就去搞那個該死的稅務局長,是他的車撞了你,又是個大貪汙犯,去搞得他不得安生吧."眾人的議論傳到我耳邊.呃,原來撞我的是本市稅務局的老汪局長啊.這個老汪,姓王,聽說貪汙了很多的錢,但因人際關係很廣,怎麼告也告不倒他.對上獻媚奉承,對下就是嚴詞嗬罵,眾人背地裏就給他的姓前加了三點,諷刺他和狗一樣欺軟怕硬。
但是,人死如燈滅,他做惡事,上天定會給他應有的懲罰.再說了,有這個勾魂使者在邊上,我有機會去搞那個老汪麼?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知道自已死了之後,一下子看開了很多事.這也算是遲到的醒悟吧?
安靜的看著120的車蝸牛一樣的爬過來,把我抬上擔架,抬上車,然後再蝸牛一樣的離去.我心裏暗想:還是快點公布我已死的消息吧,不要再裝模作樣的動什麼手術了,害得我父母還要花冤枉錢。
既然屍體已經運走,我也算了了一樁心事.抬頭對著勾魂使者,我平靜的說"謝謝。"
他神情複雜的看了看我,沒說什麼,掉頭走去。
緊緊的跟在他後麵,我奇怪的發現我和他都不是走,而是飄.腳根本就沒落地,好像是懸浮著...呃,對了,不是說鬼不能見陽光的麼?可為什麼我和這個勾魂使者愣是一點事也沒有?陽光照在身上,我還有很舒服的感覺?想不通就不再去想了。抬頭看四周的景色,突然發現跟活著的時候大不一樣.一副慘淡淡的景象。毫無生氣。為什麼?這難道就是陰間的景象嗎?
不一會,勾魂使者掉頭對我說:"到豐都城了。"
"呃?這麼快?"我訝然的問他。
他一笑說:"在陰間,你不能拿陽間的時間和路程來看待事物的,一切本就是虛無,你我也是一樣啊。"
聽不懂,不過我還是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也不管那麼多了,既然他說豐都城到了,那就是到了吧.跟著他就成了。
抬眼看去,入目的是一個很雄偉卻又很破舊的城門.城門上歪七八扭的寫了"豐都城"三個大字.靠,這是誰寫的?這麼難看的字也好意思拿出來?
勾魂使者看我注視著那字,笑著跟我解釋:"這是閻王大人的手書,怎麼樣?很飄逸吧?"
哦~~原來是閻老五的手書啊.難怪了,就算是再難看也能堂而皇之的擺出來,誰敢說這字寫的不好看?我了隻能在肚子裏呸兩下而已。
壓下心頭的厭惡,我順從的點了點頭.勾魂使者又說:"我這就帶你去森羅殿,早點備了案,早點投胎吧。"
我點頭,又用一副感激的目光看著勾魂使者:"謝謝你。"
"嗯."勾魂使者答應一聲,說:"咱們快進城吧。"
跟著他進了城,入目的是滿城的人....呃,不對,應該是鬼才是。奇怪的,每個鬼都是正常的很,沒有給人恐怖的感覺.倒和人間沒什麼區別.要說有一點,那就是這裏感覺古了很多,一個個酒樓茶肆林立,叫賣貨物的聲音不絕於耳,倒也是一副繁榮的景象。
轉過兩條街,我們來到一處府門前麵.看著上麵龍飛鳳舞,一看就知道又是那閻老五手書的"森羅殿"三個字,我知道,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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