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她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眼前不斷地浮現出那個被打的人的模樣。
不過,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她暗暗強迫自己道:“不要去管它,不要去管它…”
她這樣默念了幾遍過後,覺得自己的心情平靜了。或許是因為平靜了,她冷靜下來了,自問:難道就這樣了事麼?明明知道別人有難,自己也不去管麼?
她這時又想起了師傅的囑咐,不要太善良了。
她一時猶豫不定,是去,還是不去?
她從床上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走著。
最後,她終於拿起了自己的劍,然後輕輕地拉開門,向黑暗中走去。
她沿著那些客人們走過的方向,向一片開闊地走去。
不過,此時天太黑,看不清東西。
她來到了那片開闊地,站在那裏,定了定神才發現離自己前麵不遠的地方,有一團黑糊糊的東西,於是她就朝那裏走去。
到了那東西的跟前,借著月光,她清除地看到一個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有些吃驚,看樣子大約是因為對方出手太重,這男人已經死了。於是她有些惋惜地仔細地看著他的麵容,這時才發現,他是一個年輕人。
她隻好在離他不遠的樹林邊上,費了不少的勁,為他挖了一個墓穴,想把他好好地安葬。
她過來搬動他的時候,因為他實在是太重了,所以她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但她對自己說:絕不能讓他暴屍荒野。
於是,他拽著那男人的雙臂,漸漸地把他移到了墓穴邊。
就在這時,她責怪自己做事太莽撞了,簡直就象一個不懂事的男孩子,於是她最後一次看了看他,以確定他是否真的死了。
就在這時,她的一隻手觸碰到了那男人的手,忽然感覺到好像那男人的手還有些力氣,並且不象死人般那麼僵硬、冰冷。
她的眼睛一亮,難道他還沒有死,還活著?一時的興奮,讓她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女孩子,她立刻貼到那男人的心口上,感覺到那男人的心髒還在微微地跳動,她終於斷定:他還活著。
於是,她不顧一切地把他拉到了那個墓穴裏,這次當然不是為了掩埋他,而是要把他隱蔽起來。
之後她想,這樣也不是好辦法,等天一亮,他就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無奈之餘,她忽然想到了那個老人。可是老人囑咐自己要等到有作為的時候,方可以去見他,現在自己剛從他那裏出來,又如何回去呢?
她抬頭看看天色,已經不早,若自己再不趕緊采取措施,等到天亮,那一夥人再來到這裏,可能就連自己也要受牽連。再說,他現在傷得這麼重,想必那位老人會一些醫術,定可以救他。
於是,她顧不了想那麼多了,背起那個男子,就朝鎮外走去。
他太沉了,她背著他感到有些吃力,好在在天亮之前,她終於帶著他離開了集鎮,走向了通往山裏的道路。
山路對她來說並不陌生,這個幾乎是在山裏長大的姑娘,此時也不知道是從那裏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居然背著他,走過了一大段山路。
就在這時,他背上的男子似乎醒了,然後有氣無力地、斷斷續續地說道:“放…下…我,我…不行了!”
他越是這樣說,淩兒就越是感到自己的責任重大,她累得一邊喘著氣,一邊對他說:“你不要說話,我定能為你找到一個人,治好你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