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的地形圖在哪裏?拿出來。現在叛軍都是出現在了什麼位置?”
牛璜命人就地紮起了帳篷,當做臨時軍帳。外麵有軍士把守,裏麵除了蕭川外,還有牛璜的幾名副手。
一張六尺長的地圖鋪開,詳細刻畫著周邊地區的每一座村落、每一條河流、每一座山頭……當然,與後世那種可以在網上搜出街道的具體位置的地圖相比,就顯得十分粗糙了。蕭川皺著眉頭,聽著牛璜的講解。
“現在叛軍主要聚集在主城,附近儀封縣也有一部分。俺在儀封跟他們幹了一仗,結果你也看到。”
“你們究竟碰到了多少?”
“十萬……呃,一萬?”
“大哥,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再瞞我麼?以我估計,最多隻有五百叛軍吧?”
“你……你怎麼知道?”
牛璜驚為天人。
蕭川哼道:“剛才我問你們具體人數,隻有第一個人講了實話。而後麵他們幾個,全都是為了顧全自己的顏麵,才虛報敵情。三千正規軍,卻被五百不到的烏合之眾打得落花流水,大哥啊大哥,就算是諸葛亮在世,恐怕也贏不了吧?”
他目光如炬,從幾名副手的臉上一一掃過,仿佛能夠看穿人心。那幾人頓時麵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牛璜尷尬一笑:“賢弟你也知道,哥哥我當將軍不就是為了在人前顯擺麼?至於打仗,統馭軍隊,我哪裏有那種能耐?”
他倒是實誠,對蕭川並不隱瞞。那幾名副手紛紛點頭附和,他們也都是本地望族子弟,自幼養尊處優,最是惜命不過。牛璜的話,正說到他們心坎上。
“你們原來什麼想法,我不管。但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開封城丟了,誰也跑不了。所以,你們從這一刻起,就要把‘保命’的想法抹去,學會拚命。打勝仗靠的是什麼?除了謀略之外,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沒有‘勇’,必敗無疑。而你們一旦失敗,勢必會連累家族,沒有人看得起廢物。”
蕭川字字如刀,毫不客氣的將他們數落了一頓。有牛璜替他撐腰,再加上他這番話入情入理,說得那些人啞口無言。
緩了一下,他繼續道:“具體情況,我已經知道。我估計,那五百人的叛軍打了勝仗,一定還想擴大戰果,跟在你們身後。我們先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尾巴剪掉。”
“怎麼剪,賢弟你有什麼辦法?”牛璜撓頭。
“從這地圖上看,前麵有一個村莊。我們找幾間破房子,隱藏起來,放過追兵的前隊,從背後偷襲。一定能得手。”
蕭川略一思索,就想到了辦法。
這種抄敵後路的招數,已經是俗套,但卻屢試不爽。牛璜深以為然,立刻吩咐下去,命令軍隊朝前進發。
這個黃金村十室九空,空房子很容易就找到,一百多名士卒分成十批,零零散散的躲了起來。他們對戰勝叛軍並沒有多少信心,很多都隻是抱著能躲一陣是一陣的心態。蕭川深知這一點,卻也沒有在意,而是又命人將一部分輜重丟在出村的路上。
“牛遊擊,叛軍真的會追來?”一名黃姓副將問道。
他偷偷在破損的窗戶上破開了個洞,觀察著外麵的動靜,心中緊張不已。扭頭看到蕭川正抓著一條雞腿,細心的撕成肉條,親自喂給張妙筠,滿臉不屑。軍帳中,是最講論資排輩的地方,黃副將除了對牛璜忠心耿耿外,根本不將蕭川這個商人放在眼裏。
“我兄弟說來,一定會來。好好守著就是了。咦,快看,真的來了。”牛璜突然眼睛一亮,壓低了聲音道。
黃副將一驚,果然看見村口處的一條狹窄山路裏,走來一群穿著破爛的軍隊。他們走得毫無章法,除了前三排按照正規軍的步調行動外,後麵的站位亂七八糟,明顯沒有經過絲毫訓練。為首的一人,托著一個偌大的白色蓮花,作道士打扮,非常顯眼。
真被他說中了?黃副將不可思議的想,看向蕭川的眼神有些變了。
這時,蕭川聽到動靜,將雞腿交給張妙筠,來到牛璜身邊問:“那個道士是什麼人,似乎眾人以他為首的樣子。”
“那是白蓮教的八大護法之一的青龍護法——於青龍。看來,這一支叛軍,便是這青龍護法的手下。此人在八大護法中排在第五,最是悍勇,以前我曾經跟他交過手,差點被砍斷了一條胳膊。”牛璜忿恨道。